苏依依停下手中动作,神情冷漠,凝眸看向这对话多的陌生母子,疑惑问道:“你们在和我说话吗?”
张大娘还没发出的怒气,就这么被堵在喉咙里不上不下,脸色变成了猪肝色,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翻了翻白眼,指着苏依依乱骂道:“你装啥聋作啥哑啊?真以为是城里来的,就能骑到我们这些乡下人的头上了?”
苏依依眨巴着大眼睛,一副你骂你的,我听我的无辜样。
不仅没能让张大娘心中的气消下去,反而越烧越着,见儿子不帮自己教训人,眼睛还黏在苏依依身上,魂都快丢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呸,不要脸的狐狸精,装出一副狐媚样给谁看?你城里爹妈就是这么教育你勾引男人的?!”张大娘个子小,为了涨气势,只能跳脚起来骂人。
苏依依皱紧眉头,她本不想和一个无理取闹的乡下婆子计较,囫囵翻篇过去就算了,眼见她越骂越粗俗鄙陋,就算是尊活菩萨也生出几分气性。
“大娘你是脑子不清楚,还是耳朵有问题?”苏依依唇角拉平,眼神冰冷道,“像条狗似的来我家乱吠,你不怕丢脸,我还嫌晦气呢!”
苏依依脾气是好,但那也是对苏家人,对那些心存善意的人,像张大娘以大欺小,不分青红皂白骂人的老婆子,没用门栓把她赶走,已经是看在同个大队的面子上,手下留情。
张大娘在大队里蛮横惯了,加上侄子是生产队的副队长,没人敢招惹她,这才敢对着苏依依指手画脚乱教训。
哪知道苏依依根本不怕她,还急赤白脸的回怼她是狗,气得当场掀了草帽尖声道:“你这小贱蹄子,皮痒了似吧?连我都敢骂,你知道我是谁吗?”
苏依依冷笑,这妇人脾气暴躁易怒,却没有真本事,骂不过人,就想拿权势来压人?她可不怕!
“我已经说了,不认识你。”苏依依冷漠说道,言外之意就是管你张大娘是谁。
张大娘想着自己那当副队长的侄儿,一脸高傲道:“就算是你爷爷见了我,也得给几分面子,你倒好,居然敢骂我!今年年底你们苏家别想分粮食了,全家都饿肚子去吧!!”
这就是得罪她的下场,不仅要让苏家人饿肚子,还要想办法把这个模样好看的贱蹄子,说给她儿子当媳妇,天天折磨她,让她干粗活,洗马桶,倒洗脚水!!
张大娘想得倒好,一面嫌弃苏依依没有教养,另一面又图人家好看,要找她当媳妇。
实则就是想以婆婆的身份,名正言顺的揉搓教训苏依依。
苏依依不仅没有被张大娘的恐吓吓到,反而像是听到笑话一样笑出声道:“呦,大队分不分粮食,居然是由你说了算?”
“当然!”张大娘抬着下巴,鼻子都快翘到天上去。
“我们全家劳动力都去地里干活挣工分,你俩倒好,日上三竿,还在路上磨洋工,我当哪来的底气呢!原来是把大队其他人的工分黑去了!!”
张大娘的脸色变了变,她的确在磨洋工,也利用侄子的关系黑了一些工分,可没人知道,这个丫头居然能从她的三言两语听出来,是个聪明人,但那又如何?
“你胡说八道!”赵建国首次开口,他底气没张大娘那么足,见苏依依把他们干的坏事嚷嚷出来,立马有些慌了。
苏依依把他们母子俩的神情变化看在眼里,心中猜想得到证实,冷笑一声,将卷起来的袖子放下道:“我们现在就去找大队长问个清楚,工分是可以胡乱给的吗?!他们还有没有集体性,就算告到公社,告到县城,我也要把你们送进去!!”
现在不是头两年,不然就凭苏依依这些话,张大娘母子就得挨全村人批斗,让他们破坏集体性,天王老子来了都没用!
赵建国被苏依依唬到,知道她不是一个好惹的,眼睛也不敢到处乱看,伸手拉了拉张大娘,想让她就这么算了,不要和一个小丫头片子计较,不然事情闹大,对谁都没好处!
可张大娘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一个黄毛丫头都能和她顶嘴,不顾赵建国劝阻,甩了甩胳膊道:“你倒是去告啊,生产大队的副队长是我侄儿,你能告出个啥?笑死个人哩!”
苏依依没想到张大娘真的这么没脑子,不仅不怕事,还把徇私舞弊的侄儿也牵扯进来。
“我当你哪来的底气呢,原来是有后台撑腰啊,我倒要看看他这个副队长能只手遮天到什么程度,连集体工分都能黑!”苏依依把院门打开,气势汹汹的朝张大娘伸出手道,“走走走,我们现在就去大队部分辨分辨。”
张大娘只是说说,要是真和苏依依去大队部,全村人都来了,难保不会有看不惯他们的人,把黑工分破坏集体的事捅出来,那他们他们母子恐怕连大队部的门都出不去!
硬的来不过苏依依,张大娘又来软的,拍了拍大腿坐在地上撒泼道:“哎哟,快来人看看啊,苏家的闺女打人啦!!”
“你们这是在干嘛?”正好一个戴着眼镜,长得斯斯文文的小青年路过,一脸惊骇的看着他们。
张大娘看到他,就像看到救星一样,朝小青年扑了过去:“林会计,你再不来救我,我就要被这小贱蹄子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