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此话妙极!”萧璨闻言抚掌笑道,“美人聪慧至此,看来日后我不必担忧你招架不住他们了。”听了萧璨打趣他的话,裴玉戈抬头直视对方,语气平淡反问道:“王爷难道不是在殿外久候多时,专挑了恰当时机才进殿作为一番?”萧璨方才在最合适的时机出现,明明人未在,却好像对殿中发生的事了若指掌。只怕人在就到了,只是单等到自己有所‘表现’后才现身配合。裴玉戈不信巧合,所以心中清楚这不过是萧璨对他是否有应对能力的考验罢了。见人不说话,裴玉戈才又补了一句问道:“不知臣方才所为,王爷…是否满意?”萧璨被裴玉戈盯着,明知他人是误会自己了,解释的话却没能说出口。下意识想把玩扇子遮掩杂乱的心绪,手中腰间皆是空空,这才想起来因去宗庙之事重大,铁扇并未带在身边。他此番表现看在裴玉戈眼中,便是被猜中的‘慌乱’,倒也正中裴玉戈心中所想。本来这桩婚事只是连接二人的契约,并不掺和半点情愫。利用也好、试探也罢,裴玉戈心中早有准备,只是直面之时,不免还是有些失望的。萧璨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敷衍答道:“自是满意。”裴玉戈坐在圆凳上,面向萧璨双手交叠拢于胸前,上身微躬拜道:“咳咳、臣…幸不辱命。”裴玉戈越是恭敬,萧璨心里就越不是滋味。虽说他们之间确是盟约协作的关系,不涉情爱,可他接触的人那么多,就没见过哪个像裴玉戈似的,时时刻刻要将君臣尊卑有别摆在他们中间。别说是夫妇,便是朋友都做不得的感觉。“我也不是非图你些什么。夫妻是远了些,当我是个朋友也那么难?一定要同我这般生分么?”“于公,是臣的上峰。于私,您是臣的‘夫君’,三纲五常,臣断不敢忘。”“别提纲常,你若是能以后不用刚刚那生分腔调同我讲话,你做我夫君都成!”萧璨并非遵循常理之人,这一点裴玉戈早就清楚,饶是这样,听到萧璨那大胆的言语也不由一愣,随即垂首道:“王爷说笑了。”“啧。我没同你说笑。我喜欢瞧你算计殷绰时的机灵模样,不想整天对着个君君臣臣挂嘴边的假人。尊卑于我而言并不紧要,你若是答应,这君臣、夫妻、尊卑…通通逆了又有何妨?!”“……”裴玉戈沉默片刻后方开口问了一句,“臣不明白,王爷所求为何?”“交个朋友,不成吗?”“王爷对‘朋友’皆是如此么?”“当然。”萧璨答后,裴玉戈依旧是片刻的沉默,安静的偏殿之内只听得到断断续续的咳声。萧璨心中紧张却不催促。二人无言僵持着,没一会儿,殿内被轻叩了两下,随后秋浓推门而入。向萧璨行礼后禀报道:“王爷,太医到了。”唇热萧璨到底没能等来裴玉戈的回应。太医进来后两人皆是一言不发,还是秋浓在旁指引着才不致无所适从。裴玉戈伸手搭在太医取来的脉枕之上,由对方为他把脉。
因其雍王妃的身份,一旁还有雍王‘坐镇’,太医半点不敢分心,三指悬于裴玉戈腕间,细细诊了一番。慢慢地,紧皱的眉头有些许舒展,左右手都搭过脉后又抬头瞧了瞧裴玉戈的面色,心中才有了把握。收了脉枕行至萧璨身前禀道:“回禀王爷,王妃并无大碍。微臣以为…应是王妃素来体虚,一时心血不足或致不适。平日少劳累,多多将息,应无大碍。”萧璨心中虽与裴玉戈置着气,却不至于无端发泄到旁人身上。闻言长舒一口气,颔首道:“有劳太医,如此本王也可放心些了。”太医忙拱手回道:“王爷客气了。”“秋浓,替本王送一送。”秋浓欠身应下,行至年轻太医身侧客气引人出了偏殿,不过人还未门口,偏殿外便传来大太监赵园的声音,是天子到了。下一瞬,偏殿殿门被推开,先是天子亲卫与近身内侍入内。离殿门最近的秋浓同太医立刻挪到一旁跪迎天子,殿内的萧璨也闻声站起,在萧栋进殿前站到了裴玉戈近侧。“参见皇兄…皇嫂也来了。”萧璨躬身行礼,抬眼方看见殷皇后也随侍在天子左右。而他身后的裴玉戈还是按臣子身份行了全礼,口中称呼不似萧璨那般亲昵,依旧称呼为帝后。“平身。”萧栋允了偏殿内几人起身,对弟弟,他则是快步走过去亲自托了一把。拉着萧璨的手腕来到桌边坐下,“皇后和裴卿也坐罢,此刻殿中没有外人,不必太拘着。”因秋浓侍立在门边,皇后这边的宫女便主动分出一人走到裴玉戈身边,服侍着他与皇后坐在萧氏兄弟身侧,而后由大太监赵园领着一齐退至殿门口。萧栋看向裴玉戈,人还是和之前瞧着时一样,脸色苍白如纸。端正坐在那儿,已经能瞧出是尽力忍耐不咳出声了,只是偶尔实在憋得厉害才抿着唇低低咳上两声。“方才听人回禀说裴卿与太师闲话几句便忽感不适,此刻可好些了?”天子人方才不在,却尽知殿中事,只是不知非要提一句殷太师的用意是何。殷绰是天子过去的授业师父,如今颇受天子倚重,而萧栋的皇后更是殷绰的亲侄女,如此明晃晃说出来已不算是单纯关怀了。萧璨没替裴玉戈挡,因为倘若此刻他开口回护,无疑会让皇兄更看不上裴玉戈。“谢陛下关怀,臣只是旧疾,不干旁人的事。”萧栋颔首道:“你这身子璨弟也同朕提过数次,是该好好养在府中。先帝在时便免了你每月大朝,朕便也不破这个旧例,仍旧照从前的章程来。日后,你便在府中好好辅佐璨弟,那些劳碌差事自有人替你们俩担待着。”本是一早定下的事,萧栋此刻不过是要当面说给裴玉戈听罢了。萧璨并未作声,倒是裴玉戈突然垂首拱手禀道:“陛下恕臣斗胆。王爷年及弱冠,此前尚算年幼,多得陛下爱护些无妨。只是王爷一直不涉朝政,京中又有心怀叵测之人对王爷多加非议,煽动百姓,刻意败坏王爷名声,故臣斗胆冒请陛下让王爷勤勉一些,更要严惩那些居心不良之徒。”天子未置可否,他偏头看了殷皇后一眼,后者掩唇轻笑一声道:“裴卿与王爷成婚不久,尽行敦促辅佐之责本也是好意,只是也不可操之过急。陛下就最是喜爱王爷这不羁的性子,也说只要他人愿意,便是一辈子宠着也是无妨。本宫不懂朝政,只是觉得陛下若要爱护弟弟,天下无敢不从。”“陛下……”裴玉戈欲再说什么,萧栋已抬手制止了他。“今日宫宴是为贺璨弟生辰之喜,裴卿既已入王府,便该时刻牢记己责。此刻你是雍亲王正妃,而非御史中丞,你要做的是为你的夫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