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开!”
萧淮立即狠狠拔下另一扇窗的销子,狠狠推开。
“再开!”
再下一扇。
刺骨寒气涌入。
月下扶着桌子,胸口起伏,好像一个被逼得太紧困得太狠的人终于得已喘息。
院中秦兴等人听到动静,立即向前看来,被萧淮恶狠狠的目光一瞪,秦兴师徒立即低头垂目,往更远的角落站着去了。
夜幕之上,明月皎洁,洒下清辉。
萧淮身上只穿了明黄色寝衣,此时寒风猎猎吹入,迅速吹冷了一室香暖,吹动了他身上柔软的寝衣。他好像全无所觉,在冷风中转身,挺直的身体近乎僵硬,一双漆黑的桃花眼看向月下。
寒冷似乎让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更白了,让他的眼睛更黑了。
他看着她,慢慢道:“够了吗?”
冷风吹动一室大红的色彩,他们身后轻纱在骤然而入的风中晃动,光影愈发暧昧交错。
月下垂着视线,这时轻轻一个瑟缩,大约真的太冷了。
萧淮看着寒气中越发显得单薄的月下,再也压不住怒气,一个转身狠狠一拉木窗,力气大得似乎能把整个窗子卸下来。
“哐当——哐当——哐当——”
一扇扇窗重新被死死关上。
院中的人越发往角落站去,更不敢靠近了。
直到最后一扇窗子关上,萧淮落在窗棂上的手死死扣紧,他闭上了眼睛,狠狠压下胸中乱撞的怒气。手几乎要抠烂雕花木头。
好一会儿,萧淮就那麽攥着窗棂没有动,僵直的脊背微微弯着,都是克制。
直到屋中重新又聚拢了温热的气息。
萧淮这才慢慢松开了手,睁开的眼中阴暗涌动,第一个念头就是:宋晋该死!
他慢慢转身,苍白的脸上重新带出笑,轻声道:
“胐胐,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不要闹了,好不好?至少,今夜,不要闹了。”
萧淮看着她:“今夜,你的每一点不愿意,都让孤觉得——他,罪该万死!”
看着月下明显一瑟,萧淮的心疼得让他一张俊脸几乎都狰狞了。
他越发努力笑道:“胐胐乖,听话一点。”
“孤,真的不想做出太过分的事。”
“咱们说好的,你十七岁这年,孤娶你。”
萧淮注视月下的桃花眼中几乎是悲怆:“明明说好的——”
他来到了紫檀木圆桌前,坐了下来。执壶倒酒。
月下低垂的目光看到莹润的酒液注满她面前青玉酒杯,然后是萧淮的。
他的酒杯慢慢满了。
月下的目光看着酒液,整个人似乎都是一片空白。
萧淮端起酒杯,含着笑看月下。
月下目光看着莹润的酒液,没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