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蓠瞅着程诃的时候,目光总归带了几分自己独有的脾气,这份转变程诃自然也感觉到了,又默默地垂下头开始自己委屈了。
松贵无意掺和这两位殿下之间的眼神官司,将食盒中的饭菜都摆了出来之后便识趣的退了出去。
看看桌子上的饭菜,再看看一言不发的程诃,孙蓠还是自觉地端起了桌上那碗热气腾腾的粥,不停地搅拌着,还能闻到其中的香甜气息。
坐在程诃床边,孙蓠挑了挑眉,半点客气都没有,“吃饭了,张嘴!”
不得不说,程诃在用膳方面还是极为听话的,孙蓠往前递勺子,他便张口,没一会儿,两人也没扯其他的,很快一碗粥便见底了。
待到用帕子给他擦干净了嘴,孙蓠才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他,“今日在你这处耗了一日了,等会儿我用完了午膳便回我的玉枝殿了,你好生养几天,没好之前就先别到处跑了。”
边交代着,孙蓠顺手将手中的空碗搁在了桌子上,结果转身就看见程诃眼眶红红的看着自己,仿若她再说一个字,他就能哭出来。
孙蓠:“”这感觉不对劲,实在是不对劲。她什麽时候居然还被小暴君牵着鼻子走了,这不行!
这麽一想,孙蓠擡眼看向程诃的气势都冷却了几分,直接不买账来了句,“哭也没”
“用”字这还没出口,小暴君的眼泪已经从眼眶里头掉出来了,顺带着还耸了耸鼻子,鼻尖都委屈红了。
孙蓠:“???”怎麽这样,她甚至还没有说完一句话!
终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程诃在惹人心疼这方面,简直将孙蓠拿捏的死死的。一副倔强的小模样看了孙蓠一眼,然后迅速擡手把眼泪给擦了,哑着声音道,“你想走就走吧!我一个人在这也不打紧。”
说完,甚至还直接躺下了,背对着孙蓠,显示他现在在闹脾气。
孙蓠:“”现在的孩子已经这麽难哄了吗?哄完了吃饭,还要哄着睡觉。
大概在原地站了片刻,孙蓠也没理会程诃这般,径直往外走了。听见门合上的声音,睡下的程诃连忙坐起身。
殿内瞧了一圈,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人这回事真的走了,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心里头的委屈一股脑的涌了上来,现下当真是忍不住,两颗豆大的泪珠滚落了下来
总归现在也没有人,程诃擡手抹了抹眼泪,双眼都委屈的通红。尽管他心中知道孙蓠守到了现在也该放她回去了。
可就是莫名的不愿意,他想她一直留在这就在他触手可及的身边。
也不知为何,孙蓠于他而言,越来越重要。分明以往他分外厌恶她,甚至恨不得她去死,当真是风水轮流转,那时候谁会想得到有这样的一天呢?
正当满腹思绪时,程诃便是连身后的门有响动都不曾听见,直到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在其中。
“呦!这是怎麽了?刚刚不是躺下了吗?”转头看见身后孙蓠时,程诃还愣着反应不过来,这人方才不是离开了,怎麽又回来了。
见他这般,孙蓠直接坐在了他的床边,手里头的碗往他面前一递,“药还没喝呢,这就已经先哭完了?”
果然,这东西一靠近,熟悉的厌恶感就上来了,程诃赶忙捏住鼻子,天知道他到底有多讨厌喝这碗药。
偏偏孙蓠还看不见,勺子直接满满当当的一勺,试图直接往程诃嘴里塞。小暴君连忙偏过头躲开,一脸坚决不喝的模样。
孙蓠见他这样忍不住叹了口气,举着的勺子又丢回了碗里,随意往身边的桌上一搁,不在意道,“不喝便算了,正好我现在就能回去了。”
话音刚落,孙蓠都还没来得及起身,程诃连忙伸手扯住面前这人,“别!别!我喝,我乖乖喝!”
早说不就是了,偏偏还等着她开口威胁。只是,两人大眼瞪小眼,却没一人动了。药碗就静静地放在那,孙蓠用眼神示意程诃自己端着喝。
某人却不情愿,小眼神可怜兮兮的瞧着孙蓠,“还是皇姐来比较稳妥,我怕不小心撒了。”
不过才盛了半碗药,倒也不至于撒出去,但是小暴君都这麽不要脸了就各退一步好了,孙蓠也没再与他计较,不过是喝一碗药罢了。
再次端着碗将勺子递到了程诃面前,小暴君还是忍不住皱起眉头想躲。孙蓠看出来了,一双杏眸瞪着他,含着些许不耐,警告的意味很是明显了。
小暴君是个识趣的人,见孙蓠是真的不高兴了,自然是收敛了几分。眼前这又黑又苦的药,就算是再难喝也乖乖的喝了下去。
没多久,一碗药见了底,孙蓠顺手将药碗放在了一边,起身后顺便念了两句,“自己喝药的时候也好好喝,别总是折腾的人仰马翻的。”
这话,程诃瞬间听出了不对劲,一双似古井般的双眸定定地盯着孙蓠,“你明明说过,会留在这里!”
脸上的不满很明显,他觉得孙蓠出尔反尔,分明是答应好的事情,喝碗药的功夫便翻脸了。
“敲诈呢!我方才分明是说你若不喝药,我立马就走,你喝完药,我就现在走,到了你这倒是我空口无凭了。”
这娃娃今天也不知怎麽了,孙蓠揉了揉胀痛的额角,往日还是走冷淡风,今日无理取闹了一整天。
某人将不高兴写在脸上,孙蓠自然看得分明,却也不想惯着,“我今日也算是照顾了你整整一日,如今也是又累又困,回去休息又有何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