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蓠却是迟疑了片刻,玉指不自觉的卷起了方才未曾束起的青丝。
并非不能带着一同出宫,只是小暴君出宫的目的……瞧着不似看个热闹那般简单。
还有便是,那般盛日在京城中,难免热闹,若是太平还好,若是不太平……她也怕小暴君有个闪失,到时候在皇帝面前就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你当真只是为了出宫凑个热闹?”孙蓠看向程诃,淡淡问道,“这乞巧节是女儿节,你怎的如此有兴趣……”
说至此处,孙蓠有了打趣的兴致,“莫不是你已经看上了哪家的小姐?”
似是未曾想到孙蓠竟会想偏到这种地步,八岁终究还是小少年,心思再深沉,说起此事难免不适,只是回道,“皇姊玩笑了,我如今年岁小,并无此心。”
小暴君的一生都在书中写的清清楚楚,女主此时还未曾出场,孙蓠也清楚,程诃自然不可能这般年纪便动情。
“逗你罢了!”
虽说不保险,但是观小暴君似是踌躇不安的模样,仔细一想仍旧是松了口。
那一日,孙蓠自己也是有事想做的,她带着小暴君一同出宫倒也好。
说不定未必是她掩护了小暴君,倒是小暴君助了她才是,到头来,对方甚至还觉着欠了自己的人情。
这般稳赚不赔的买卖,孙蓠一向喜欢做。
心思稍微转了转,孙蓠已是有了主意,便对程诃回道,“若是能求得父皇应允,我便答应你,若是不允……也不许赖了我!”
七月初七是个难得的好日子,在此前两日恰逢雨天,将连日来的暑热气都吹散了不少。不然,孙蓠还真是说不準要不要出这趟门,毕竟外头走一趟当真算不得容易。
毕竟贵为公主,宫门也不是这般容易出去的,莫要提此番她还带了个皇子。
天知道她那天带着小暴君同去太极殿时,提出出宫这事后,皇帝的表情那叫一个深不可测,目光不知道在自己身上停留了多久,看的孙蓠心里头都发毛了,才开了金口。
出宫这事,若只是孙蓠一人,皇帝只怕也不会思虑这般久。按照往年惯例,乞巧节这日,她出宫溜达是见怪不怪的事。
可是未成年的皇子,又是最近精贵起来了的小暴君,皇帝心中难免顾虑。
最后倒是让出去了,不过遭殃的是小暴君,他得带上松贵才成。
不得不说,这程诃这一遭得宠,是福也是祸。松贵日日带在身边,既是皇帝宠爱的象征,更是将原本安于一隅的小暴君重新放回了衆人视线之中。
是皇子,就免不了储位之争,尤其是皇帝还有那麽几分上心的皇子。
虽说母妃早逝,但是小暴君的母妃毕竟是太傅之女,也就是皇帝当年也要称一声老师,朝中文官半数都是太傅门生,朝中地位如何自是显而易见的。
只不过,她隐约听闻,那位太傅如今在朝中鲜少发声,倒是有几分再捱两年就回家颐养天年的意思。
不过,这位太傅膝下三子一女,除了小暴君的娘亲送入宫中,另外三个儿子其中一个外放出去做官,另外两个分别是做了国子监祭酒和礼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