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唐宁朝这麽说,五公主的性子如何,皇帝并非没有耳闻。原本他以为皇后今日愿意走这一趟,定是为了狠狠地惩治程染雪。
皇帝心中甚至做好了打算,不论唐宁朝提出什麽要求,他必定答应,只是如今看来好似并非如此。
唐宁朝边说着,中间偶尔停顿,便是想听听皇帝有什麽说法。只是对方并未开口,她自然也无需再顾忌。
“老国公年纪大了,唯一的世子又为国而战,这宫中对于孙蓠而言还是过于複杂了,请圣上废了她的公主名号,将她放出宫。”
面前女子不紧不慢的说着这话,入皇帝的耳中,面上虽无波澜,可是指上的扳指却是近乎被捏碎。
他忽然就想起来,许多年前,唐宁朝曾经也与他说过这般话。不似现在这般的平淡如水,那时候的话中更多的是决绝之意。
就好像,他们两人之间,或许死生都不複相见了。
皇帝垂眸看向面前的女子,如今这幅姿态,恭谨柔顺,却不是他想要的。
大殿之内陷入了片刻的寂静,待到他开口的时候,终究是道了一句,“寡人不允。”
一如当初,他曾经拒绝她,想他放过她。
已经刻入心中,死生都要相互折磨的两人,怎麽可能会放?
这话落入唐宁朝耳中后,她静默了片刻。其实,来之前她便想过的,皇帝不可能这般容易的答应下来。
毕竟,孙蓠是他用来稳固江山的棋子,只有将人留在宫中,孙楚卿才能更好地替他卖命,彰显皇恩浩蕩。
就像是过去的她一样。
可是这是孙蓠的愿望,小姑娘所求的,她总得尽力一试。
淡漠的抿了抿唇,唐宁朝不曾留给皇帝一个眼神,“圣上既是已有定夺,臣妾也不再多言,只是希望圣上能将这孩子护好。”
说完,唐宁朝便转身离开,未曾多留一瞬。
从头到尾,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
受了惊吓,自然也应该做足了戏。孙蓠这几日天天躺在玉枝殿中,几乎就只有吃和睡两件事。
偏偏程诃跑的勤快,美名其曰是为了照顾她。容妃那块也是,补品便如同流水一般的送入她的宫中。
不一定都要用,但是样子得做足了。
等到了第五天,德馨宫中终于传出了消息,程染雪终于醒了。
孙蓠听闻的时候,程诃正守在她床边喂果子给她吃,甘甜可口。小暴君在她眼前,最近很是殷情,便是比她玉枝殿的宫人还要服侍的贴心周到几分。
这悠閑地日子,她倒是享受的很。
边吃着手边的零嘴,孙蓠瞅了眼边上安安静静呆着的程诃,前两天宫宴他都不去,一个劲儿往自己这里跑。
也不知道皇帝是个什麽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