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你被举报的内容,你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老沐先生坐在加长的车内,随意地从青瓷茶壶里倾倒出了一小盏澄澈的液体。飘渺的热气氤氲间,沐恒眉目冷峻地坐在老沐先生的对面,嘴角带着些微无奈的撇。“我说我会好好继承家业的,这句话您信么?”老沐先生将两杯茶水里的其中一杯递到了沐恒的面前,自顾自地拈起另外一杯,对着表面轻吹一下,紧接着便仰头一饮而尽。他放下了茶盏:“我信不信这个事情,它取决于你的实际行动。”“还有,如果我不让你林叔叔来请你,你是不是还真就打算不回家了?”沐恒:“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回去的。”老沐先生对此嗤之以鼻:“我昨天见了一个小老板,跟你差不多年轻,他也是这么说的。”“时间到了,投资的回报就会滚滚回来的。”沐恒微微正色:“沐先生,我是你儿子,不是你的被投资人。”老沐先生微微一笑,脸上的皱纹顿时加深了几分。“所以我想听听你的意思。”“你妈这几天因为你跑出去了,整天吃不好也睡不好,可把她给担心的哟……要不是我拦住了她,从你老师那里了解到了你情况还好,她估计这会儿已经强行过来把你带回家,让她吃惯了的厨子给你烧一大桌子的菜了。”沐恒:“我只有一个意思——在我高中毕业之前,别管我。”老沐先生似笑非笑地扫了沐恒一眼,意味深长道:“那你要知道,权利跟义务是相对的。你没有完成相应的义务,就没有资格享受相应的权力。”“我知道。”沐恒说到这里,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一字一句道,“但是,沐先生,您要知道,以您的声望,您的地位,结合我国的基本国情,您必须要考虑到我做出一定不可预期事件的可能性。”简单点说,我,未成年,打钱。老沐先生看着沐恒,眼睛里闪烁着微妙的感慨。他饶有兴味地反问到:“所以呢?”“我要求每个月能有一笔基本的生活费用。”沐恒顿了顿,“按照未成年人的抚养最低标准来就可以,我相信您的律师团队比我要更清楚这一点。”“好。”老沐先生笑着从旁边的储物保险柜里取出了一份合同文件,然后递给沐恒,“我觉得口头文件还不够完善,这样吧,我按照目前的通行补助培养办法给你再加一份钱,而你必须要签订以后进入我们公司工作的合同。怎么样?”沐恒的眼眸微眯,像一只看到了烈日下的猎人陷阱的小狐狸。他开口道:“行啊。”“先给我看一遍合同全文,确认无误以后我就签字。”……柯函接过了工作人员手里的盒饭,现在才四点多,距离预计的录播开场还有两个多小时。他习惯性地坐在了角落里。但是在他坐过去以后,那位叫熊应的西城重高的学生悄悄地凑了过来,坐在他的身边,端着盒饭眼巴巴地望着柯函。柯函:“……你有什么事吗?”熊应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稍微有些犹豫地说到:“那个,嗯,你听说过‘巅峰竞赛’吗?”柯函:“啊?”这不是听说没听说过的问题。这是为什么经常有人来找他提“巅峰竞赛”的问题。他沉默了一秒回答到:“是的,我有这里面的账号。”熊应继续眼巴巴地看着柯函,小心翼翼地询问到:“那么,呃,我能和你一起下个副本吗?”大概是对方的目光太过诚恳。柯函差点儿以为熊应已经认出了自己的身份,随时准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本子让他签名。但是他转念一想又发现,如果不是pay的内部人员,根本就没有可能知道他以前的那些事情。所以,熊应不可能知道他就是pay的前预备役“格兰姆”。那这个人为什么要找他一起刷数学联赛题?柯函若有所思地打开了自己的手机。还好他这段时间因为天天跟沐恒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一直都挂的是“费解三角”的号,没有登录过“莱布尼茨不懂函数”。他只答应了“希尔”他们,保证他们在第一周的榜单固定期间不让他们被欺负得太惨。而等到几天以后的换榜开始,他们必须要找到合适的团队来替换他们的排名,后续的这些事情是柯函不打算再管的。数理竞赛,菜是原罪。没有谁应该帮助谁一辈子。后来,柯函为了方便就一直都没有上过“不懂”的号。他觉得自己这辈子不会再上那个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