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自己想到的这个可能给吓到了,脸色也跟着变严肃了起来,凌越又有事瞒着她!
不待她开口询问,就见凌越面不改色地拦下了要给小公主添饭的宫女,一脸平静地交代宫人道:“往后公主每顿只能用一碗饭。”
沈婳以及怀里的小月牙,同时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什,什么意思?!
母女两异口同声地道:“为什么呀?!”
是夜,烛火摇曳轻透的幔帐随风晃动,沈婳浑身泛着淡淡的粉色,手软脚软地被抱回榻上。
她懒懒地倚在凌越的胸前,手指缠着他散落的长发,听着他说关于小月牙用膳的事。
凌越做事向来仔细,自发现小月牙胃口过于好后,不仅翻看了不少医书,寻来了四五个专精小儿的御医,甚至还派人去寻了元明大师,方得出的结论。
“小孩的脾胃弱,还需适当控制。”
沈婳也不是完全没察觉,只是她的心肠太软,每每觉得女儿吃得有点多了想要制止,就被她那水汪汪的眼睛看着,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
外加奶娘嬷嬷们纵容,让她也把一点点的不安给抛到了脑后。
这会越听越是心惊胆战,顿觉自己这个母亲做得太失败了,一时间懊恼与后怕交织着,像是被雨打过的娇花,整个人焉焉的。
“我,我是不是害了牙牙。”
凌越听她的声音不对,再感觉到胸口有湿意,蓦地低头去看,就见她脸上满是自责,心也跟着被揪紧。
手掌搭在她背上,一下下安抚地轻拍着:“没有的事,你事事照顾妥帖,将小月牙养得这般好,又怎么会害了她。”
只是宫里的嬷嬷们,见过待孩子上心的主子,没见过喂到睡觉都要时刻不离的主子。瞧她对孩子事必躬亲的样子,也不打击皇后娘娘的积极性,与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要小公主的性命无忧,就算有些不妥她们也懒得说。
沈婳越想越觉得难过,她松开缠着他长发的手指,紧紧抓着他的衣襟,眼眶都止不住地红了。
“是我太自以为是得想当然了,总觉得奶娘不如我细心,不如我疼孩子,什么事都想插手,如今反倒适得其反。”
“疼爱孩儿哪有错的,是我没能及时发现。”
他年长她九岁,她本就刚及笄没几年,且刚成亲没多久便怀上了身孕,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模样,嫁了他这么多年,脸上还能瞧见细细的绒毛。
孩儿出生又接连搬宫登基,一应事情砸下来,她身边也没个趁手的人能帮衬,能将小月牙养得这般好,本就是很难得了。
他搂着她温声细语地轻轻哄着,不厌其烦地保证小月牙不会有事,只是胃口好了点,往后注意些饮食就够了,沈婳的泪水才憋了回去。
“都有我在,怕什么?”
她最近容易困,方才温存过又小哭了下,愈发觉得疲惫,揪着他的衣襟脑袋轻轻地蹭了蹭,闻言顺杆往上爬道:“那就都交给阿越了。”
看着她流露出的依赖神色,他的眼底满是柔和,将人抱得更加紧密道:“好,睡吧。”
隔日沈婳再醒来时,凌越已经去上早朝了,不仅将女儿一并带走了,还派人将那些奶娘嬷嬷们全给换了。
再来的这些宫人一看就是被敲打过的,一个比一个能干。
待到傍晚父女两用晚膳时,沈婳惊讶地发现女儿的饭量变小了,甚至连吃东西的速度都变慢了,一口饭恨不得嚼上十几二十下。
她这一顿饭眼睛都落在闺女身上,自己反倒没用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