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还是把玻璃瓶藏在外套里面跑出家门,站在结城宥子家门前,想着今天也要吓她一跳。我按了按门铃,按照往常来说,一般都是宥子高高兴兴出来迎接我,这是恶作剧的最佳时刻。
我按下门铃。
门打开了。
“看这个——”
我掏出玻璃瓶吓唬她,但今天竟然毫无动静,我心想不对劲,不会被我吓昏过去了吧?然后一只手接过了我的玻璃瓶,我擡头看见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孩站在门口,有些疑惑地看着手里的瓶中虫,很犹豫地说:“……谢谢?”
这个小孩看起来六七岁左右,脸有有些圆,蓝色头发和灰色眼睛和宥子如出一辙,只是因为长相过于清秀幼态,看不出性别来。因为绘理那句表妹,我就先入为主地把她当作是宥子家来寄宿的表妹了。
“你就是宥子的表妹吗,好小啊,真可爱!”我朝她露出一个很蠢的笑容,打招呼道,“早上好,你喜欢那个吗?当作见面礼物送给你啦!你姐姐在家吗?”
结婚
结城家新来的远方亲戚并没有对我们的日常生活造成什麽影响,她今年才刚上国小一年级,比我们小了整整三级,隔了一栋教学楼,学校活动一般见不到她,也只有在上学时候才会和我们一起走。
但就算在上学的路上,也总是我们三个人在说话,她一言不发跟在我们后面,很沉默也很孤僻。宥子对这位寄宿客人没什麽好感,对她的事情基本绝口不提,只能从她日益郁郁寡欢的神色中窥探出结城家最近的氛围不怎麽样。
我和绘理最近都在担心这件事情,临近宥子生日,我们打算给她準备个惊喜,找天早早溜走了。绘理刚出校门就说肚子疼,要回去一趟,让我先去步行街。
我是在去往步行街路上遇见表妹的。
结城表妹身边一个玩伴没有,独自一个人背着书包蹲在河畔,不知道在干什麽。我轻轻走过去一看,才发现他在看蚂蚁搬家。
“很快就要下雨了。”我说。
她被我吓了一跳,差点重心不稳往前面摔,我及时按住了她的肩膀,没有让她一头栽进蚂蚁堆里。
“你在干什麽呀?怎麽一个人在这里?”我问。
“……”
她不说话,只是摇摇头。这时我才注意到她的表情基本没什麽变化,就算是快摔倒的那一刻,她脸上也没有惊恐的神情。结合父母双亡、没有朋友的身世,显得她有自闭症的概率更高了。
她脑袋轻轻靠在我的腿上,很轻盈的重量。
一排蚂蚁举着一片宽阔的绿叶走过,她又继续在看着蚂蚁,似乎没搞清楚状况。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她缓缓擡起头来。
“下午好。”她说。
“你好。”我回答道,“你是在看蚂蚁吗?”
她点了点头。
我把书包放在一边,也学着她那样蹲了下来,陪她一起观察蚂蚁起来。那群细细的造物不知道听从谁的指引,整齐有序地进行自己的工作,离巢、觅食、归巢。她只是在一边安静地看着。
“这是你们的课堂作业吗?”我回想起来了去河边捞鱼的经历。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