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晓玉不解地问:“如果有钥匙,何必再撬锁?”
龚卫国却兴奋地一拍大腿,大声道:“有可能!对方故布迷阵,想让我们误以为是小偷。小夏组长你问得好,接下来你们三个只管问,不论有多么不可思议都可以提。我们对这个案子太熟悉,可能会有思维定势。但你们是第一次接触这个案子,一切都是新的。”
夏木繁示意孙羡兵做好记录:“行,那先记下来,我们之后再一起讨论。”
孙羡兵举了举手中钢笔:“好,我记下来了。卫国你继续说吧。”
龚卫国指着几张照片开始解说:“这是顾家客厅,与大门相连。鞋柜放在楼梯间,客厅开门之后左手边是一张布艺沙发,沙发前摆着一张茶几,南面开窗,窗下有一个电视柜,一台21寸国产彩电旁边有一个鱼缸,鱼缸里有一只乌龟。”
说到这里,冯晓玉指着鱼缸照片说:“就是这只草龟,夏夏应该在顾法医家里见到了吧?你不说,我们都没有在意。”
只不过是一只乌龟而已,即使看到了凶手又能如何?所以这只草龟被当成背景板,重案组集体忽略了。
夏木繁看得分明,这只缩进龟壳里一动不敢动的草龟,就是小墨:“乌龟很聪明,如果它见到凶手,说不定会较为激烈的反应。”
龚卫国摇了摇头:“从来没听说过有人靠乌龟破案。”
他看一眼表情严肃的夏木繁,话锋一转:“不过,死马当活马医吧,小夏组长你想试试,也不是不可以。”
冯晓玉瞪了他一眼:“什么叫死马当活马医?太难听了。”
龚卫国耸耸肩:“不然,找乌龟要线索,谁能信?”
夏木繁抬了抬手:“这个话题打住,继续往下说吧。”
龚卫国顿了顿,讲解完客厅、卧室布局之后,开始将尸体照片展示出来。
看着一张张冰冷的照片,在座的每个人的内心都变得沉重起来。
顾明康被锐器迅速刺入心室再拔出,心室肌肉强壮,伤口自动闭合,并不会出现大量喷血,血液流进心包导致心脏无法舒张,心脏停跳。人类没有心脏供血脑部一分钟内失去意识,几分钟即可死亡。
谢丽姣后脑遭受重击,头皮产生挫裂创口,形成凹陷性骨折,蜘网膜下腔出血,立即陷入昏迷状态。颈动脉被利器划开,完全离断,鲜血喷涌而出,一瞬间大脑缺血晕厥,几分钟即可死亡。
虞敬第一次见到如此凶残的杀人场面,脸色一下子变白了。
孙羡兵在大学里见过一些血案现场照片,还不至于惊恐,但只要一想到眼前这冰冷的尸体是顾法医的父母,他也后背发寒。
虞敬颤抖着声
()音道:“什么仇,什么怨,要下这样的杀手?”
孙羡兵打了个寒战:“这不太像是普通的小偷,下手太利索了,是专业杀手吧?”
龚卫国站在白板旁,抬手指了指孙羡兵:“小孙说得对!我们几个也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岳队他们花钱派线人寻找杀手组织,却没有一个符合身高176厘米、体重70公斤,左右开弓的条件。从前后几年的杀人案卷宗里,也没找到类似手法的罪犯。如果是专业杀手,怎么可能只做下这一件案子?”
孙羡兵受到鼓励,便将自己所思所想说了出来:“如果是入室盗窃,被主人发现后暴起伤人,目的一般都是逃走,而非杀人。这样一来,顶多就是胡乱刺几刀、砍几下,伤口会错乱无序,现场也会有扭打痕迹。顾明康、谢丽姣在反抗之时也一定会大声呼救,单元楼隔音效果不好,肯定会吵醒周边住户,不可能像这个案子一样悄无声息。”
龚卫国比了个大拇指的手势:“小孙可以啊,你说得没错,这个案子的确不太像普通的入室盗窃案。”
孙羡兵:“既然不是普通的入室盗窃案,那就是仇杀?”
冯晓玉叹了一口气:“可是,我们把顾明康、谢丽姣的社会关系摸过几遍,都没发现问题啊。”
孙羡兵反应倒是快:“有没有可能是顾法医惹来的仇家呢?”
龚卫国从白板前走过来,站在孙羡兵面前:“顾法医那个时候还在京都读书,怎么可能惹来什么仇家?”
孙羡兵说:“他成绩好、长得好,会不会是高中女生暗恋他未果,因爱生恨?或者他与同学竞争,引来嫉妒?又或者他在大学里结识了什么神经病,想要杀他全家?”
龚卫国摇头:“不不不,顾法医在化工厂出生、长大、读书,生活环境很单纯。厂矿子弟的父母都是同事,左邻右舍全是朋友,夏天单位发冰棒票、冬天单位发棉袄,一年四季水果、肉类都有发,家家不缺吃穿,谁也不用羡慕谁。至于学习成绩,那更不是问题。会读书的就考出去,不会读书的就读厂里的技校、中专,毕业之后进厂上班,每个人都有好的前途,谁也不用嫉妒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