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无数次梦里的场景再次出现,他痛苦地大喊一声。刚才还左一句右一句“兄妹”的柳琚然现在指着柳东月的鼻子骂道:“柳东月,你是个贱-人!”“柳琚然,你觉不觉得你的存在就很可笑?你本来就是多余的,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柳东月冷冷地说。柳琚然已经进入胡言乱语的阶段,他晃了晃脑袋,才终于再次看清现实。他怒喝道:“柳东月,你难道以为程秋媛喜欢你吗?有病的同性恋一直只有你一个!”纵然那段感情已经过去了八年,但那种温柔的触感一直是柳东月内心深处最珍贵的东西之一。柳琚然这番话刺痛了她,柳东月面色铁青,起身离开。而柳琚然,跌跌撞撞地想要跟到她身后,跟她继续理论,但柳东月直接把自己的房门甩上,开始画画了。雷雨交加的寂寞深夜,她只觉得痛快。压抑了八年的痛,终于在此时此刻得到了报复。她一边哭一边笑,一边画那副凌川。江屹看了看时间,轻轻说:“东月,十分钟到了。”柳东月回过神来。不知道怎么的,江屹觉得柳东月的眼睛里有些什么东西正在流逝,让她整个人都变得单薄与苍白。“江屹,”她轻轻说,“我自首。不过只有一个条件,我不是我爸亲生的这件事,请你帮我瞒好,如果可以,请瞒一辈子,不要让我爸妈感情破裂。”江屹喊停了她:“你先别说话!”他顿了顿,神色有些古怪。“……你还没喊律师。”柳东月也古怪地看了江屹一眼,心里又是酸,又是委屈。如果当年也有江屹陪在她身边,或许一切都不会这样了。柳东月轻轻摇了摇头,“无所谓了。”“柳宅我的房间有一处暗格,可以通到另一个房间。在那个暗格的墙壁里,藏了一些大-麻粉末和冰-毒粉末。柳琚然酒里的毒品也是我放的。因为我很恨他,理由你也很清楚。我其实没有梦到他强-暴我,而是他之前试图强-暴我,不过那时候我因为程秋媛心软了。我看这些证词里也提到了顾婶,看来你们已经找她问过了,这件事你们应该也知道了,我冲动之下只告诉了她一个人,除了顾婶,没有其他人知道。”“……这些,就是我的动机。”“人总是会冲动的。而且,我在国外呆了那么久,确实学坏了。对不起啊,辜负你们的期待了。”她把左手上tiffany骨袖手镯褪下来,给江屹看了看她左手腕上留下的刀疤。“其实也有后悔的,只是事到如今,没什么用了吧。”柳东月说了这么多,唇角是凄然的笑。江屹其实已经知道了真相,但没想到柳东月竟然这么快就承认了。他沉默了,看着柳东月,心里也很难受。“江屹,我拜托你一件事,好好照顾程秋媛。”江屹静静地凝望着她。良久,他问:“东月,我只问你一个问题,为什么会到这个地步?”柳东月摇了摇头。“江屹,这个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事到如今,我竟然有一丝庆幸。”“庆幸,事态仅此而已,还可以停下。已经堕落的我,没有害更多的人。”关于毒品的来源,柳东月说是从暗网上得到的,还有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在柳宅里搜到的数量,也和柳东月说的数量完全吻合。程秋媛得知一切的时候,要求要见一面柳东月。可是当她们见面的时候,程秋媛只是咬唇看着柳东月,一言不发。柳东月的嘴唇没有颜色,她轻轻地说:“秋媛,对不起。”在柳东月生日的那天晚上,柳东月赌气上楼之后,程秋媛跑到楼上劝她。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她们第一次再次单独相处。“小月,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程秋媛怯怯地问。“我……还好。这不是还活着呢么?虽然……”漂亮的女孩已经脱去幼稚,成熟了许多,眼神也沧桑了许多。程秋媛眼眶有些发红,“虽然什么?”“虽然……虽然没有你,但原来也不至于死掉啊。”柳东月扯着嘴笑了笑。“我出国以后也谈了几次恋爱。哦,你放心,是跟男生啦。我感觉还好,和我想象的也差不多。我最后还遇到了一个男人,后来就一直喜欢他了。他和你有点像。不过,只是长得像。”柳东月调皮地眨眨眼。“他也很白,看起来很温柔,眉毛也和你一样弯弯的,笑起来眼睛就会眯起来,像菩萨一样。”不过,实际上他一点也不温柔,冷漠得没有情感,没有爱也没有恨。所以,才像菩萨吧。因为……他说,神是没有情感的。“秋媛,你呢?你过得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