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中,司徒睿已经将自己的外套拿在手中,看向苏慕云的眼中许多的失望,他说:“苏慕云,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不这样任性?”
苏慕云脸上淡漠的笑容,看的司徒睿无语了,转身说:“阿姨,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把你当成了一个我很喜欢的长辈,你也知道,很小的时候,我爸妈都不怎么管我。”
语气里无限的哀伤,苏慕云已经不再相信他所说的任何一句话,只是看着身边的苏陈宝络,心里却又是怅然的感觉。
“吃饭了,妈。”
眼见苏陈宝络神色恹恹的,他忙走过去扶着她坐下,浅笑着说:“妈,虽然他们这样说你,但你知道,我一直最崇拜你,白手起家,还一个人把我带大,不管从前或者以后,这世界上再也没有一个比你对我更好的人,妈,谢谢你。”
苏陈宝络坐在桌旁有些回不过神,她不知道苏慕云这一晚上再唱哪一出,先是好端端的和司徒睿撕破脸,现在又莫名其妙的来一番真情告别,只是看着苏慕云一脸真挚的朝她看来,心里又不免有些感动,印象里,这还是沉默寡言的苏慕云第一次同她说出这种感谢的话,又想起离开的司徒睿,她有些疑惑的说:“苏慕云,你和阿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出轨,无数次,我已经忍无可忍。”
苏慕云一边吃着饭一边云淡风轻的将这些话同她说了。
“可是你和阿睿在一起这么多年了,虽然我经常在电视报纸上看到他的绯闻,但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在乎你,苏慕云,你自己也是,我只说一句,遇见一个自己真心喜欢的人不容易,有的事忍忍也就过了,你不要意气用事,等到真正失去那天才后悔。”
苏陈宝络一席话说得语重心长,却不知此刻苏慕云眼前全是司徒睿和他那群朋友折磨自己时的场面,他恶心的想吐,却又不想在苏陈宝络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异常,在饭桌下狠狠握紧自己的另一只手,他才抬头故作平静的说:“妈,你觉得我应该忍下去?”
苏陈宝络微愣了一下,摇头说:“我不过是担心你,你从小就喜欢把事情藏在心里,就算难过的要死,也不会同别人说半句。”
沉默了片刻,她又端着碗说:“也不知道你的性格像谁。”
“不像你就像爸爸,要不然还能像谁?”
他故作轻松的给苏陈宝络碗里夹了几样菜,感觉到周围的一片死寂,他才看到苏陈宝络微微有些变色的脸,暗骂了一句该死,忙装作不经意的将话题转开,浅笑着说:“妈,放心了,你儿子这么优秀,不怕将来找不到合适的。”
苏慕云的这句话适当缓和了一下周围的气氛,苏陈宝络没什么胃口,给苏慕云夹了些菜,眼看着他吃下去,才有些疑惑的说:“苏慕云,我们明明几天前才见过,为什么我感觉我们好像很多年没见了?”
苏慕云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说:“怎么这么说?”
“不知道,你给我感觉很陌生,好像突然之间就长大了。”
苏慕云一脸无奈的说:“妈,我已经二十,快要大学毕业了。”
苏陈宝络想想也是,虽然速度来的太迅猛了一点,但自己每天都看着他,他周围也没发生什么事,因此也就不再说话。
那天晚上苏慕云又被恶梦惊醒,梦里还是那些人不停折磨他的画面,他身上痛的厉害,每次想呼救,眼前不是那间什么都没有的地下室就是司徒睿冷笑着朝他看过来的那张脸。
影影绰绰,他醒过来,整个人就像刚刚从水里被人打捞上来般,一身的汗,他想起司徒睿白天那张笑的很无辜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第二天,恢复如常的苏陈宝络一看见苏慕云下楼,立刻挽着他的肩膀,一脸调侃的说:“苏慕云,你刚刚失恋,要不过几天我请你吃顿大餐庆祝一下?”
苏慕云略微有些无语的看着她,说:“妈,你不说的话我已经忘记了。”眼见苏陈宝络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又说:“要不先欠着,等我考完试和小姨一起去吃?”
苏陈宝络看他的笑容一点不掺假,慢慢放下心,说:“好,空了给我电话。”
这一天天气不错,骑在自行车上的苏慕云想起苏陈宝络,心里满满的都是暖意,想着有妈的孩子就是好,不管发生什么事,似乎总能找到一个可以让自己依靠的地方。
自小到大,苏陈宝络都对苏慕云很好,唯一算得上严厉的时候就是他犯错误的时候,小学是因为逃课打电动,长大是因为协同别人作弊被老师逮个正着。
通常是罚他洗厕所,连续一个月,害的苏慕云那一个月憋着屎尿愣是不敢在家里上厕所。
每次见他急急的蹦上自己的自行车,苏陈宝络都会做一个妖娆的造型倚在门边说:“死衰仔,看我还治不了你了。”
那声音冷冽中带着不经心,和电影里喊打喊杀的黑社会老大他老婆如出一辙。
虽然苏慕云没有见过他老爸,但他觉得他老爸可能和八卦杂志上说的一样,是一个每日舔刀口过活的人。
这大概也是苏陈宝络一直不肯同他提起他老爸的唯一原因。
查到内鬼了
最近一段时间苏慕云时常呆在公寓里温习功课,如今还有三门课的结业考试,考完试他准备利用暑假打工再带着极度厌恨医院的苏陈宝络去做个全身检查。
每天都过的忙碌而又充实,苏慕云看着窗台外逐渐变得耀眼的阳光,突然觉得自己就要忘记从前发生在他身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