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今天可以一块睡,也没说不可以。
裴让自觉地起身,看也没看裴峥,僵硬而迅速地离开房间。
裴峥翻完他每日的书,又翻身下床把尺子捡起来,随意和书本一块放在床头柜。
裴让没有回来。
估计是回自己房间睡了,裴峥起了想去看看的心思,但到底按捺下来。
换个人他都得剥层皮去,只抽了几尺子,估计过两天这小孩就忘了疼,又往他身上贴了。
裴峥心安理得地关灯睡觉,在床上躺了一阵,没睡着,身边空落落的,还有些不习惯。
明明平时都是一个人睡的,只周末回来。
裴峥不以为意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最后耐不住性子起身,滑开手机屏幕,看了时间,凌晨一点过十分。
他至少在床上躺了三个小时。
最后他认命地翻身下床,去厨房找点儿牛奶热了喝。
以前不是没出现过失眠的症状,在心烦心焦的时候。
是,养个青春期的小孩,可不让人心烦心焦么?
还说自己考得不好,哼,小废物。
裴峥拐进了客厅,没有去厨房,径直走到了裴让房间门口。
起先他还担心小兔崽子反锁方面,但房门轻松一推就开了。
他没觉察到裴让的气息,忙排开灯,发现床上被褥齐整,裴让根本就不在这里。
而床头柜上,是裴让的手机。
他装过定位,但这会儿完全派不上用场。
裴让失踪了。
虽然没有定位装置的帮助,但要找一个失踪不久的人对于裴峥来说不算难题。
可以调小区监控以及报警。
就这会儿功夫,小兔崽子跑不了太远,最多打个出租到别的区,不可能出市。
裴峥匆忙地穿了外衣,边小跑去小区警卫室,边给警察同志报案说家里的弟弟因为考差被骂离家出走。
这表现特别像正常人家的哥哥,第一时间跑出家门找人,报警时语气焦急中带着些“逼走”弟弟的愧疚。
但事实上,裴峥不应该如此。
他没有任何理由必须要对裴让的安全负责,毕竟是裴让自己跑出去的,而且裴让都是个快满十八岁的大小伙子。
而裴峥也不是传统意义上尽职尽责的监护人,他又没有太高的道德水准。
可是,在翻了一遍近三个小时的小区监控录像,他并没有在其中找到裴让的身影。
相关负责人讪讪地补充:“我们小区有些地方没有监控,原本是全覆盖的,但有些业主不满意,说这侵犯了隐私权……”
裴峥一句话没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