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两种选择对他来说都挺屈辱的,但裴让潜意识里还是觉得找林守拙和好更屈辱,被已经收拾过他的裴峥再收拾一次,似乎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裴让用古话宽慰自己。
趁裴峥去浴室洗漱,裴让在书房的架子上搜寻,找到了上次裴峥用过的棕色木尺。
他瞥到过好多次这尺子,迫于它的压力,一直都没上手拿过——还有点沉。
希望这次,裴峥不要打他的脸。
裴峥本打算洗完澡后直接休息,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反正他今天是被伯父烦得够呛。
结果他热气腾腾地从浴室里出来,就看见搬个板凳坐他必经之路前,双手攥着木尺子低眉垂眼蔫儿了吧唧的便宜弟弟。
这是唱的哪一出?裴峥停住脚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这没事找事的便宜弟弟。
还没开口询问,裴让先双手奉上了木尺子。
“没事找打啊。”裴峥还没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只顺势接过尺子顺口调侃道。
但裴让很快站起身,个子高出了他半个头,裴峥一愣神,便听这已有成年人体格的孩子说:“哥,我不听话,你罚我吧。”
裴峥终于反应了过来,但他提起林守拙只是一时顺口,倒也没真想让裴让去演什么重归于好的戏码,他对林守拙不甚在意,只要不影响他和林守一的关系就行。
没想到裴让真放心上了。
裴峥一时不知该夸他听话,还是该夸他演技越来越好,至少现在裴峥并没有看出太多表演的痕迹。
“行,我向来会满足小朋友的愿望。”裴峥提了些精神,拿尺子拍拍裴让肩膀,“先洗漱换衣服,然后到我房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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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起,又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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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让心里打鼓,他猜测自己大概是惹祸上身了。
早知道就应该装傻。
本来就应该装傻吧。
他可记得之前被裴峥一尺子抽在脸上,脸都肿了一天。
眼下也只能安慰自己,裴峥这次可能不会打他的脸。
草草地冲了个澡,裴让捏了捏睡衣的厚度,为配合市里四季温暖的气候,他的睡衣单薄得没有重量。
现在总不可能去找身防弹衣穿上,裴让认命地披上聊胜于无的睡衣,将所有纽扣整齐扣好,再深吸一口气,出了浴室门。
裴峥的房门没关,裴让站门口就能看见他端坐于床头,捧着他那砸不死人的平板。
为表示礼貌,裴让象征性地敲了敲门。
“进。”裴峥没有抬眼,“到我跟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