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过来了,看得出来十分的急切,不像平日里赴约的场面那样漫不经心的双手插袋,这幅谨慎的样子,更是让她的心冷了一分,这个空有皮囊的男人,本来也没有什么好的,放手就放手吧。可是他开口就问自己怎么知道,吴鹤接受了他,笑话。送给吴鹤的花都蔫在梳妆台上了也不肯换掉,不是接受了是什么。可是她就是倔着不要说实话。咽了一口浓厚苦涩的咖啡之后,她告诉蒋飞后来那花转手就从吴鹤的手里到自己这里了,添油加醋的说着,吴鹤说一个男粉丝送的,没什么所谓。她心不在焉的撒谎,本来也没想着在这最后能改变什么,况且是自己先退出的,再怎么讲输的那个人也不会是自己,她也顾不得去像之前一样,去观察蒋飞在自己“恶作剧”之后的反应。她的手掩在包包的缝隙里,摩挲着那张坚硬的结婚邀请函,却是怎么也不敢拿出来了。怕自己的情绪收不住,她率先开口,“你要是没有别的事,就先走吧,我在这里还约了一个人,时间马上就到了。”蒋飞没有吭气,将眼前的咖啡一饮而尽,转身就走了,那悲壮决然的背影,到像他才是那个受情伤的人。你这才哪到哪,她戴佳望着那个背影渐渐在自己的视线里变得模糊,心里这样不忿的想着。最后,她还是没有勇气亲口对他说出自己将要结婚的事实,就好像是,这个消息不让他得知,或者是不是她去让他得知,那个勇敢追爱的戴佳,一直追随着,跟随者蒋飞的,有生机的戴佳就一直活着,一直存在着。夕阳总是在这个时候,颜色格外的浓烈,像是能给那些曾经逝去的时光,重新上色似的,那时的小戴佳也是个天赋异禀热爱音乐艺术的歌手,而不是现在唯利是图见钱眼开的小网红。也是在这样浓烈的夕阳余晖下,她也曾有一方小小的舞台,高举麦克风,纵情的歌唱,肆意的挥洒着自己的青春。没有那个时候的蒋飞,就没有那样的戴佳,没有现在的戴佳,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蒋飞。这样的羁绊,会不会也算是另一种缘分呢。赵嘉汀总觉得大哥和晏小乙请的这顿饭是鸿门宴,但是又很匆忙,竟然约在自家写字楼下的西餐厅里,两个人像两只鬣狗一样满肚子的算计都是掩藏不住了,他一直打着太极应付,心里隐隐的觉得有哪里不对,等到桌面手机震动,看见了助理发来关于吴鹤在休息间晕倒的事情,他才惊坐而起。他这才知道,自己刚刚费尽心思的斡旋,这两人的目的根本就不是这台面上的事情,气压一瞬间变得低沉,晏小乙被他的气势吓到,手中的叉子掉在了地上,发出刺耳清脆的声音,还未等这些声音消失,赵嘉汀已经没了身影,回想起刚刚他凝视着她的眼神,空洞无神里带着浓烈的恨意,瞧着自己像是在瞧墓碑里的东西。眼皮抬不起来,但是清楚的听见一旁有着清晰而混乱的脚步声,甚至能清晰度的辨认那声音由远及近,她甚至想赶紧支起身子坐起来,看清楚来人到底是谁,但是仍旧是动弹不得,眼皮也没有力气撑开。她开始在内心里回忆起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状态里,清晰的记者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从黑色的雨衣下掏出来,一股脑塞进了他的怀里,她当时的心情是很开心的,当然不仅仅是因为一束鲜花而开心,毕竟她已经不是什么小孩子了。对了,还因为蒋飞,一个有些喜欢着她的男孩子,有些不会表达自己的男孩子,戴佳告知了喜欢她喜欢了很多年的男孩子,他白净高瘦,是个不错的帅小伙。奥,戴佳,戴佳这个女人要结婚了,还来同他挤在一张床上吵架。后来,她还有通告安排,就被赵嘉汀叫来了公司,《我家来客》上映了,她插着耳机在工作室里面看节目,进来了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老头好像带给她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她有些想不起来,嘤咛了一声,终于想清楚了,他承认了晏小雨还活着!还活的好好的!瞬间她尖叫起来,呜咽着,似乎是刚从一场噩梦里醒过来。她先是看见一个男人的轮廓,下意识的喊了一声【蒋飞】,男人拉着她的手的动作一瞬间僵住,吴鹤这才看清眼前的男人,并不是蒋飞,而是赵嘉汀,她自然的从他的手心里抽回了自己的手,支撑从病床上坐了起来。她需要缓缓,暂且也不想去应付和照顾任何人的情绪,赵嘉汀也不勉强,端起一旁的水杯示意了一番,得到摇头的回应,就识趣的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