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亲眼见的,我亲自拍的这还不足以证明什么吗?”“是否有其他目击证人。”吴鹤一瞬间哑然,她知道自己的证据是不够充分,她有想过自己会被问住,比如会有人问她‘你在哪里拍得的?’,又比如‘你从哪里得来晏小雨疗养地的具体地址的?’,再不济也会有人来质疑她‘你怎么当时不在发现的现场直接报警!’这些她都能一一回答,并且是逻辑清晰理由充分的回答。她甚至害怕,这场澄清变成了她一个人的独角戏,害怕又变成上次那种局面,迫的她不得不落荒而逃。在眼前这个男生开口之前,她看着他向自己举过来的话筒,甚至是有些欣喜的。但是他一开口,就站在了否定吴鹤刚才所有举动和发言的立场上,再次带入自己的主观意识,将晏小雨仍旧是称作“死者。”他提出的这个问题,吴鹤根本没有准备,她预想的所有问题都是建立在这个视频被大家是普遍接受并且信服的,视频都摆在这里了,人就真真的出现在画面里,还不是平面的不动的照片,是视频啊?她被这样强硬的质疑了一番之后,有些恍惚,就连她自己都要怀疑事件发生的时间了,正是因为她对自己视频的来源和时间的充分肯定和自信,才没有想到视频本身会被质疑。“视频的来源经得起任何手段,任何机构的筛查,当时只有我一个人秘密进去了这个地方,我没有目击证人,但是在我放出这个消息之后,就有人来我的住所,进行违法的入室检查,假如我说是的压根就是莫须有的事实,那对方为什么心虚成这个样子?”“不知吴女士是否听过中国有一句成语叫‘自导自演’。”“你说什么?!”吴鹤听了他这话,只觉得胸口一团郁结,压的她喘不过气。“女士不必如此焦躁,我来帮您屡屡!这些蒙面的人,在搜寻你的房间的时候,你人在哪里?”“我在外面小旅店里住着。”吴鹤已经意识到他刻意引导错的思维逻辑,但是她仍旧是没法不回答他的问题。因为只要一想到今天的所有努力都要付之东流,甚至一开始的唯一的筹码,都已经被她放在了今天的秤盘上,她已经什么可以赢的筹码都没有了,她这样脆弱且轻易的将自己底牌给交付了出去。她要说的话已经不受大脑控制,事情已经完全随着男人的话语而偏移,她有些迫切的抓住了男人的手,委屈压在了她的胸口,梗的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嘴巴张了又缓缓的合上,急红了的眼眶将眼泪几乎都要盛盈不住。不可以这么没出息的认输,吴鹤不可以掉眼泪。男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有些于心不忍。被她捏着的那一节手臂,只觉得像一块烙铁,灼烧着他本就有些不安定的心脏。眼前的女人此时头发有些凌乱的样子,像一个枯槁的重症患者,抓着他的手臂,她深深的呼吸了几口空气,有些艰难的张开了嘴巴,“视频就是在b城的一所疗养院,地址我可以告诉你,走,我们现在就去求证!”混血男子反而失去了所有动作,他也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伸手将吴鹤耳边的碎发轻柔的帮她拨到了耳后,女人耳鬓边已经汗津津一片了,她无助的像个小孩子。终究是决定完成自己的委托:“假如一切都如女士所言,那么吴女士,经过您上一次的‘打草惊蛇’和这一次的‘兴师动众’您是怎么会认为晏小雨还在那个疗养院的呢?”她上赶着败下阵来,终于一切以这样的悲惨的场面落幕了,今天的一切努力都像个笑话,可能从接触那个神秘人开始,一切试图让这件事重新扭转的开始,都像个笑话,不止现在,不止今天。时至今日,甚至还没有开始和晏小乙本人交锋就已经输的一塌糊涂了,还将手里现有的牌尽数摊了出来。她就这样被媒体围了起来,一切仿佛就像是三年前的情景再现,她也是这样被逼到一个逼仄的墙角,□□短炮的各色摄像机无限的延伸到她的面前来。她在人群里瑟瑟发抖。但还是不一样的,人群的缝隙中,这一次有一双坚实的手臂将她拉了出来,逃出生天之后,她恍然发现那人竟是给她递过糖果的蒋飞。目睹这一切的眼镜男,站在人群之外,心里的不安似乎是减少了一些,远远的看着两人离开了,才有些安心的回复了那个,一直在等消息的人:“任务完成”发送-选择联系人-【赵嘉汀】你发烧了?此时在别墅里收看直播的赵嘉汀的心,才是真正的放进了肚子,是的,他是从来不会打无准备之仗的,既然吴鹤要澄清就让她去澄清好了,他总归是有别的法子让一切重新回到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