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动静太大,以至于准备好要说话的徐肇维持不住面上淡淡的神色,直接破功。叹气,将边语拉到自己怀里,拍拍小姑娘的背给她顺顺气,免得说话太急换不过气。他抬眸对付卿遥说道:“付姑娘放心,我承诺的事必然会做到。”“……最好如此。”付卿遥憋了半天,鼻子哼了一声。“当然。”徐肇边说边转过身去,对着萧王妃再次重复一遍刚才的话,“不用验证玉佩,因为我手上那块,就是假的。”“……你可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萧王妃深深看了徐肇一眼。意味着,他如果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来说明情况,那就变相证实了边柔的话。然而,徐肇喟叹,他其实相当佩服边柔的反应能力,在他那样紧紧逼迫之下还能找到回击的点,顽强的拉他下水。但他又忍不住心生同情,质问什么不好,非要从玉佩入手,他一开始既然敢将玉佩递到管家面前作为这场战斗的切入点,就不会没想过这种情形。“请大人再传唤一个人证。”徐肇拱手向府伊请示。“准。”“将人请上来。”徐肇对周岁安这样说。“……老奴见过府伊大人,见过王妃娘娘。”撕拉——边柔太过用力,直接撕碎了手上的帕子。“杜嬷嬷,您为什么在这?!”边柔没有想到,最后徐肇请上来的人证,居然是边夫人派给她的心腹,从小看着她长大的杜嬷嬷。上来的是谁她都不会惊讶,唯独杜嬷嬷超出了她的预料,她不能想像忠心耿耿将她当孙女一样疼爱的杜嬷嬷也会背叛她。“嬷嬷,你在干什么……”她不敢置信的说道。然而杜嬷嬷没有回她,不知是愧疚,还是心虚,总之她只是沉重的叙述完了当初她和边夫人如何谋划换掉边姨娘的遗物——也就是玉佩的事。“夫人向来不喜欢三小姐和姨娘,是以得知姨娘给三小姐留了一块玉佩之后,便遣老奴去调换,只为了……为了将烈性的麝香藏入其中,好教三小姐随身佩戴。”“老奴随意找了一家金店,定制了一块仿品用来放药。真正的玉佩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时候,大小姐就看到了,十分喜爱,于是开口要了去,那段时间轻易不离身,正巧王府前来寻人……夫人干脆将错就错,便顺着王府管家的话应承下来……”杜嬷嬷几乎将边柔和边夫人谋划的事情尽数吐出来了,听着边柔不敢置信的声音,心里十分愧疚。对不住了小姐。我那娇娇孙儿在如何不争气,也是我老杜家的独苗。想到孙儿哭着求她上来自证的情形,杜嬷嬷老泪纵横,她一生为了边夫人和边柔尽心尽力,临了就让她自私一回吧。朝边柔磕了一个头,在对方震惊的眼神中缓缓退下。徐肇冷着眼看这对边柔来说略显凄凉的一幕,但内心毫无波动。他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从来睚眦必报。小姑娘在边柔和杜嬷嬷手上过日子的时候,可不见得她俩手下留情了。生生将他养得白白胖胖的小姑娘折腾回刚嫁给他的时候,不,甚至还更遭。徐肇冷笑。看着主仆情深,其实不过狗咬狗一嘴毛罢。杜嬷嬷这一块是徐老爹在江城摸到的线索,周随从去处理的,最后到了徐肇这里,就是一道致命的杀手锏。边柔看起来收到极大的打击,白着脸靠着柱子缓缓滑下,喃喃自语。“这不可能……”萧王妃突然站起身来,走到边柔面前,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啪——力道之大,将边柔的脸都打侧过去了。滴滴答答,堂外的雨开始小了,只剩下雨点打击在窗台上的细微动静,天空渐渐放晴。边柔捂着脸,僵硬的转过头来看向萧王妃,“母亲……”“别叫我母亲。”萧王妃闭眼,毫不留情说道。知道事实真相后,她还能留住边柔一条命已经是尽了这几个月的母女情份了。“樱桃,收拾一下,将边小姐送回桃花镇,记得跟那位边夫人说,她不配当一个母亲。”为了攀附权贵,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不认,实在叫她不屑。“是,王妃。”边柔不知是受到的打击过大还是如何,侍女樱桃上前拉她的时候毫无反应,愣愣任人施为,快走到门口时突然癫狂尖叫。“母亲……你不能这样……唔”,樱桃差点拉不住,最后叫了两个侍卫过来,才将人堵住嘴架走。徐肇眯着眼看萧王妃的动作,他突然发觉,让边语回王府可能不是个好选择。萧王妃看着边语,犹豫着不敢上前,强势如她,在女儿面前也不过是一个普通的母亲,所以她会因为徐肇和边柔两人的说辞而变更态度,只因为在女儿这件事上,她承受不起一点点失误,直到真正尘埃落定,方才敢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