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边老爷,很快就被清醒过来的管家给赎回去了,想必边家很快就要掀起一场兴风浪雨了。不过这都与徐肇无关,目前他最重要的事就是养好边语的身体和准备童生试。春日的雨格外的多,徐肇就算撑着伞出门,也免不了打湿衣袍的下摆。书铺外站了一个少年,一身青色的衣袍将少年的身板衬得分外挺直,对方年纪不大,脸上犹可见稚气未脱的青涩,却偏偏紧抿着嘴唇,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样子来。见徐肇朝书铺走来,少年的目光也随之跟来。徐肇看了对方一眼,以为是早起来书铺看书的学子,没有在意,只是面带微笑地说道:“来得这么早。”自从他接管了书铺后,便仿照后世图书馆,在店内安了一个看书的地方,专供这些苦读的学子学习,收费也不贵,在书铺看书一个月,也就二十文钱,相比起一本书动辄十文、更甚者一二两起步昂贵价格来说,这个收费,几乎可有可无。徐肇更多的是想要跟这些学子们结个人情,保不齐,十几二十年后,这些学子们都金榜题名了,他还能靠这个宣传一波呢。徐肇颇为乐观的想。因此,对眼前的少年也是笑眯眯的,手上动作不慢的开门,想让人赶快进里面做,外面可还下着雨呢。“我不是来温书的。”少年冷静的开口,上下打量了徐肇,说道:“我是周文瑞,你可能听说过我。”徐肇手上开门的动作一顿……徐肇手上开门的动作一顿,他抬起头,讶异地看了眼前的少年一眼,说道:“江城周家的少爷,久闻大名。”虽然不是什么好的名声就是了。徐老爹这些日子没少在他面前叨叨少爷长大了,不需要徐叔带了之类的话,顺带兴致勃勃地跟徐肇描述周小少爷小时候如何可爱云云。“那时少爷还只有膝盖这般高,每每我跑商回来,总会缠着我撒娇,要些稀奇的小玩意,还会甜甜的叫我徐叔,哎呦……”徐老爹说着说着,眼里浮出一点水光,他抬手抹了抹,伤心于周小少爷长大后和他生分了这件事。他差不多把周小少爷当成他儿子一样养了。徐肇:你老心可真大,在亲儿子面前说别人家的孩子。到底没有打破徐老爹那偶来的伤感,只是从树下刨出一小坛梅子酒,和徐老爹就着喝了。周小少爷的名字算是真正记到了徐肇心里。别人家的孩子现在就站在他面前。徐肇摸摸鼻子,对周小少爷说道:“进来坐,外面水汽重。”周文瑞双手揣在袖子里,闻言抿紧了唇,一言不发地跟在徐肇后面。书铺有个小阁楼,是徐肇午休时用的,现在用来招待周小少爷再合适不过。他扫了扫桌子上的细小浮沉,让周小少爷坐下,自己打开天窗,让带着泥土味的清新空气进来,换走阁楼内沉闷的气息。徐肇明显地看到周小少爷紧绷的肩膀都放松下来一点,他送上泡好的茶水,看着对面神情严肃的周小少爷,开口问道:“你有什么事吗?”托徐老爹整日里叨叨的缘故,他对周文瑞的感官不坏,顶多最近叛逆期到了。“这是五百两的银票,我要你离开江城。”周文瑞压低了声音说。徐肇倒茶的手一抖,险些没倒到桌面上。“?”他缓缓打出一个问号,看着被推过来的银票,放下茶壶,没忍住说道:“你疯了吗?”周文瑞狠狠皱了皱眉头,说道:“不够?那我再加五百两。”很好,这下徐肇可以确定,这个周家的小少爷是真的脑子有点不清醒,要不就是他跟人家不熟,真的很想过去探一下对方的头,看看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给烧傻了。周文瑞看徐肇没有动作,只是用一种奇异的眼神看着他,额角跳了一跳,以为对方还是嫌少,强行忍着心里的厌恶接着加了一倍的银子,“两千两,不能再多了。”这已经是他私下能动用的最大额度了,再多下去,难保不会被他娘发现。周文瑞只希望对方胃口不要太大,安安分分的收了钱走人,这样……徐叔就会跟着一起走了,他娘也会死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心思。周文瑞不知道他娘是什么时候对徐叔有了心思的,唯一明显让他撞见的一次,是他娘拿着徐叔的亵衣,放在鼻尖上细细嗅着,脸上是迷醉的神情,那病态一般的神色,一下就吓退了某种意义上很纯情的周小少爷,那天晚上,他白着脸跑回房间,将自己关在房间内一天都没出门,周夫人还以为儿子出了什么事,殊不知是自己没掩盖好的心思被周文瑞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