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上都格外的静谧,绿枝被风微微拂起,鸟雀们在枝头嬉戏,走到半山腰的时候,万遥甚至遇见了匆匆蹿走的小松鼠。看着那灰棕色的小家伙惊慌的模样,她难得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
再次回到游客中心后,她寻了处人少的地方,隔着护栏可远远瞧见峡谷的全貌,湍急的水流掺着黄土,气势磅礴,奔流不息。
她又抬手拢了拢毛衣外套,从衣袋摸出小巧的烟盒来,拾起一支烟滤在唇边,迎着风将烟点燃后,侧着身子吐出一口白雾,开始细细欣赏起桥下的风景来。
日光晃人眼睛,她只抽了半支,总觉得身后炽热,让她浑身不自在。
她抬起手抽空掸了掸烟灰,然后下意识往后面看了眼。
找到这么热的原因了。
上层的看台边上,正午的阳光明媚,不偏不倚地落在男人的身上。
两人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程青盂保持着与她相同的姿势,单手微屈撑在栏杆上面,一只脚踩在栏杆的阶梯上,他的目光毫不避讳朝向她这边,硬朗的脸上挂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万遥抽烟的动作也为之一怔。
不为别的,就为那个笑。
那张脸长得实在太正,是那种极少见的端正。凌厉的眉眼透着一丝不苟的正气,笑的时候却又多了些矛盾的邪气,所以也不至于变成那种一板一眼的端正,浑身上下充满显而易见的松弛感。
不得不承认,他这幅皮囊实在是抓人。
万遥在心底默默这般评价道,迎着他的目光又抽了口烟,面无表情地转过了身去。
-
11:50一到,万遥准时回头往停车场那边走去,路过顶层看台上时脑袋里竟又闪过程青盂的笑。
万遥赶紧摇摇脑袋,实在是有够荒唐的。
她废了老半天的劲才找到方才停车的位置,主要是停在周围的车换了一批接一批。她离开之前选了辆专线大巴当参照物,而眼下那辆车也不知道挪到什么地方去了。
万遥瞥了眼车牌号才靠近车辆,只见后排车门都大大敞开着,或许是为了方便进出,也正好可以透透气。
她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时,发现同行的旅客基本都已折返,除了最后排的东北大姐和她丈夫。
坐垫被阳光晒得微微发烫,万遥拾起安全带往身上扣,余光瞥见侧后方的三个人影。
三个男人的站姿都懒懒散散的,皆是深色系的穿搭,身高参差错落,围在一块说笑着,看着就不太正经的模样。
她一眼便认出了中间的程青盂。深咖色的皮革外套,下摆露出叠穿的竖条纹衬衫边,单手揣在衣兜里面,偶尔抬手捏一捏僵硬的后颈,与熟人聊天时笑得没心没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