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人跳舞极需要耗费精力,琉璃每日早早起来想去与陆时渊碰面,结果还没出门就被陆清欢拦下,等她再找机会出院子,才发现陆时渊早就上朝去了。
别瞧陆清欢柔柔弱弱的,学起东西来倒是精益求精,琉璃都快将自己毕生所学传授给她了,每日练到半夜,生生到陆时渊都回屋睡觉了,这人才回朝欢院。
反反复复,日子过得倒快,处暑皎阳似火,八月二十二日,是陆清欢的生辰。
她的朋友本就少,从前陆时渊有时间的时候就同他一起,但也只是寻常吃个晚饭,陆时渊对生辰这些仪式并不太看重。
今年陆端远便吩咐在家中吃一顿晚饭,也算是给陆清欢庆生。
白日里赵柔送来过贺礼,萧国舅给她准备的生辰礼也被晓真悄悄带了回来,只是陆时渊白日里还在忙政事,反而是陆乐芙在朝欢院陪了陆清欢一整日。
虽然有逃课的嫌疑。
入夜,陆清欢沐浴后更衣,在衣柜中挑挑选选,最后换了身裙摆映梨花的滚雪锦薄纱留仙裙,乌发梳成云鬓,踏蜀锦松海棠鞋。
进饭厅时,饭桌上的人都愣了愣,瞧着鲜眉亮眼的姑娘,不禁心中惊叹。
琉璃见状没忍住皱眉,这般貌美动人的女子,与陆时渊待在一起这些年,又不是血亲,难道他不会动心?
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危险感在琉璃心中油然而生。
“十郎快来了,先坐吧。”陆端远命人取来了一个红封,递给了陆清欢,“我年纪大了,也不知道你们小姑娘喜欢什么,想要什么自行去买吧。”
陆清欢捏了捏手里的红封,挺厚,于是乖顺笑道:“多陆老族长。”
说时迟那时快,方才陆端远还在念叨的人现下已经来了。
陆时渊是赶回来的,一入饭厅,一眼就看见了宜笑宜颦的女子,饭厅烛盏燃得明晃晃的,姑娘却比烛台还要夺目,令他脚步生乱,险些走错了位置。
“小叔叔这段时日都忙到很晚,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了?”陆清欢婉婉抬眼,看向对面座位上的男子。
“这还用说,肯定是回来给你庆生的呗。”
陆乐芙抢话,随即将一个紫楠木盒子扔进了她怀里,“以防二叔准备的礼物比我好,我先送给你,也不出丑了。”
“?”
陆清欢看了眼紫楠木盒子,成色不错,陆乐芙月例不多,每月有十贯钱都要花九贯在吃食上面,只怕这个月剩下的钱全花了,也只够买这个紫楠木盒了。
“这是阿芙送给我放首饰的盒子吗?”
“瞧不起谁呢?”
陆乐芙将盒子打开,里头躺着一根彩线编织而成的手链,手艺精良,还挂了福乐安这三个小字。
“这是保平安的,我们村都信鬼神,到了你这个年纪还未出嫁的姑娘神婆都说是有不干净的邪祟缠身,戴着平安绳就能够赶走邪祟,一生顺遂,觅得良人。”
陆清欢听了这话愣了愣,下意识看向陆时渊,却正好对上男子的眼神,出奇默契。
“你也戴了吗?”她转而看向陆乐芙。
陆乐芙昂了声,展示自己的手腕,亦是彩绳绕腕,“这是我娘给我做的。”
说完对方又反应过来,“怎么着?你还提防着我不是?我编了好几日才弄好的,不要就还给我,我改明儿给大黄戴。”
陆清欢连忙捂住盒子,忍俊不禁,“我要,多谢阿芙,还有,你方才可说错了,小叔叔从来都不送我礼物的,故而也就不会有送的礼比你好之说了。”
陆乐芙啊了声,看向陆时渊,“二叔,你这么抠门啊?”
正倒酒的陆时渊手动作微顿,余光深深瞥向陆清欢。
“不应该这么说吧?”琉璃为陆时渊开脱道:“我瞧大姑娘院子里不少好东西,平日里丞相一定不曾薄待姑娘。”
这话虽然是琉璃说的,但陆乐芙都清楚没说错。
要说整个陆家,谁的日子最好,那一定是陆清欢。
莫说那成堆的衣裳首饰和收藏品,便是每日下人给她换着法熬煮的鹿茸、燕窝、雪莲花…都是极为名贵的药材,寻常百姓家谁能这么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