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手里的酒坛子猛灌了一口,嘴却没松,硬生生的将那酒坛子咬了一角下来,缺口处裂了道缝隙,酒水顺着流满了他的前襟,清兆咧起嘴角,朝他撒娇“二师兄,我好疼啊”清哉立刻拉他的手把脉,温和的表情瞬间化为狂风暴雨狰狞无比,大喊:“快走,回岱岳”余下几人听到声音,默契的没有人质问,匆匆的把昏迷的大师兄跟行腾背到马车上,利索的收拾细软。几人匆匆上马,清绯牵着马车的绳子,往楼上喊“阿御,快走了”清御有些犹豫的看了眼谢愠:“你要不要与我们一起回岱岳”谢愠双手握拳,青筋爆起:“等我葬了我父,便去山上寻你们,帮我照顾好他,多谢!“自然”几人连夜策马往岱岳赶路,连续三天三夜没有合眼,马累的倒下,他们便轮流背着他们,好在行腾半路醒了过来,卜了一卦,几人去买了新的马匹,继续奔波。岱岳巽峰清兆忍住疼痛,冲着为他检查身体的坎水峰主笑着。“坎水师父,你点住了我的穴位,我现在没那么痛了”不痛是骗人的,哪儿怕被点住了痛穴,他还是能感觉到那股灼肉撕扯之感,狠揪揪的往心里钻。行腾站在一边忍不住的掉眼泪,哽咽道“小师兄你别笑了,看的我心疼”坎水峰主脸色凝重,身边的几个弟子也是心下忐忑,惴惴不安。“兆兆,你可认识魔教的护法承怀”清兆摇了摇头:“见过,但是不认识”“如果我没判断错,你中的毒叫做“金玉其外”,毒发就像名字一样,表面完好无恙,内里腐烂破败,如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坎水峰主美艳的脸上隐忍着恐惧与心疼。“若要制得此解药,必须将你小臂剖开,刮干净烂肉,取出研用,再用硫磺丹砂等熏蒸消毒,必须在伤口愈合前研究出解药,若是伤口愈合或者解药无用”坎水峰主闭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气“那便需要再如上重复一遍,个中痛苦,非常人难以忍受”众人听到这个过程都感觉抓骨挠心,唯独清兆安慰的笑了笑“既然有路可走,那便走吧,我累了,想休息一下”行腾张口欲说些什么,被清哉拦下。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后,清兆恨恨的捶了下床板。真他妈疼啊。可是他不想死,他死了,这世上就没人再关心谢愠了,没人在意他高了瘦了,好好吃饭了吗。而门外的几人退出去后没有散开,一道去了坎水峰,坎水抬头与巽风对视,后者点了点头,声音一下苍老了几分。“剖吧”生生剜肉的滋味真不好受,清兆坐在与他二师兄一模一样的轮椅上,软绵绵的像没骨头一样,想起那日的感觉都浑身悚然。用烤热的刀,顺着手腕一路割到拐肘之处,再挑出里面的腐黑的烂肉,用硫磺烟熏烤,再抹上解药,冰冰凉凉的解药撒到臂骨上,再由特制的银针穿着棉线缝合,若是解药无用,便挑开棉线,再剖一次。清兆想到此处悠然的吹了声口哨,坎水师父厉害,一次到位,让他免遭第二次痛苦。行腾端着清绯新做的梅花糕,小跑过来,自从那次被清兆救下后,行腾就鞍前马后,恨不能连脸都帮他洗了。“新鲜出炉的梅花糕来咯”清兆拒绝了行腾的投喂,笑话!他伤的左臂,又是轮椅又是喂食,他又不是残了!殊不知,在岱岳剑宗众人心里,他已经跟残了没两样。细细的咀嚼嘴里的梅花糕,入口绵柔顺滑,带着丝丝梅花香,却不甜腻,舒服的眯上眼,享受着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头上的阳光突然被人挡住,一大片阴影盖了下来,两缕发丝垂在了他的脸上,清兆从轮椅上仰起头,身后的人弯腰向下。清兆一喜。谢愠!清兆心里虽然欢喜,但面上还是不满的看着谢愠,拿脚踢了踢原本行腾坐的小板凳,谢愠乖顺的坐了下去,与他面对面。暖暖的阳光驱散了冬日的严寒,见到了想见的人心里的严寒也一并去除。谢愠双眼满含情凄意切,视线扫到他裹满绷带的小臂时又心如刀绞,若是他能早去一步,若是他陪同他回去,若是他们素未相识坐小板凳的人思绪如白云悠悠,心弦如瀑布激流,打的他七零八落,一边思索痛恨自己一边未自己走的每一步摇头。清兆却没那么多想法,只想着这人看着瘦没想到身高竟然快要窜到八尺了,我能不能长那么高呢?清兆刚想到这里就见坐在小板凳上摇了摇头,心下顿时不满了起来,经过这段时间的养伤,整个岱岳从上到下都宠着他,愣是把他富贵的小王爷脾气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