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和额乐不逞强,也没想着要反驳什么。
因此这天下午,周安吉在学习之余帮苏和额乐洗了个头。
他搬了两只凳子进浴室,苏和额乐坐一只,另一只上放着盛温水的水盆。
周安吉不让他弯腰弯得太厉害,所以在他脖子的地方和身上各搭了两张干毛巾,浇水的时候也只能小心翼翼的。
苏和额乐的头发比他们刚认识时长了好多,浇湿透了之后还带点微微的自然卷,滴着水垂落在周安吉的手掌上。
正打着泡沫时,苏和额乐忽然“嘿嘿”地笑了两声。
周安吉听见了:“笑什么?”
“挺久没被人这么伺候过了。”苏和额乐说。
“挺久是多久?以前有人这么帮你洗过头发吗?”周安吉手里一边轻轻按着对方的头发揉搓,一边无聊地发问。
可这话在苏和额乐耳朵里听起来倒像是在吃醋,他哧笑着反问:“有的话会怎样?”
“哦,不怎样。”周安吉语气听起来没什么起伏,很平静的样子,“就那样啊。”
苏和额乐低着头也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不过这显然不是他想听到的答案,于是甩了甩抹满泡泡的头发,侧过脸来盯着对方的眼睛,问道:“怎么能不怎样?”
周安吉被甩了满身的泡,“哎呀”了一声:“苏和额乐你是小狗吗?洗个头还要这样甩来甩去的。”
苏和额乐抬手把他脸上的泡沫擦掉,笑着说:“没人给我这样洗过头发,你是第一个。”
周安吉闻言也笑了,嗔怪着说:“再这样我真不管你了。”
“你不管我我就赖着你。”
一顿澡洗完花了一个多小时,出了浴室后,周安吉又借了吹风机帮人把头发吹干。
“你头发长了好多,阿乐。”他抚着苏和额乐的发尾,往下抻着比了一下,差不多到肩膀的位置了。
“长了可以扎起来。”苏和额乐的声音被隐埋在吹风机的轰鸣里,听起来嗡嗡的。
周安吉环顾了一下四周:“但是咱俩好像没有发圈儿这个小玩意儿。”
说实话,周安吉其实还挺想看看阿乐把头发扎起来的样子,他以前就听人说过,好像有的蒙古族小男孩在小时候会把头发留很长。
周安吉没见过的苏和额乐以前的样子,他都想一一再见一次。
“那你下次出门去买一个。”
“好。”
吹完头发后周安吉又帮苏和额乐的背上了一次药。
他让阿乐趴在床上,把他的病号服撩上去,半背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有的显青色,有的是深紫的淤血。
医院开的活血化瘀的药剂味道很浓烈,周安吉倒了点在手心,搓热后轻轻按了上去,温柔地贴着那一片刚刚被热水浇烫的皮肤打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