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灏轩面上有几分困惑,像是没听懂慕容熙的话。“明白告诉你吧,皇都城这个大染缸可是比你们幽州城的水深的多,其实就你那点儿破事儿,本王也不过是抬抬耳朵就全都能打听到,一个上门女婿忍辱负重,出人头地报仇雪恨的狗血戏码,东南轩唱曲儿的戏子们经常演。”“……”“所以别觉得自己有多大的秘密,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算盘打的再精也有漏洞,一脚踩进了泥藻就别妄想自己还能□□?本王身边的人,从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要么进来,要么出去,合作?合作是不存在的。”“下官不敢在王爷面前耍心眼儿。”听着慕容熙这么说,陆灏轩只能急急请罪道,“只是王爷心高,下官怕自己跟不上王爷的脚步。”“本王不想听废话,你就说你跟不跟我?跟,我们就坐下来好好说说林家的案子要如何办,不跟,那后期陆大人要是碍了事儿,本王只能……”这话语之中已经多了几分逼迫的意思。也是,慕容熙自然是有要结交的想法才会亲自出面,陆灏轩算是这么一块儿肥肉,让老虎盯上了又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松口。尽管陆灏轩如今在朝堂中也的的确确需要慕容熙这么一个稳当的靠山,但是因为现在的□□、王爷党们站队内斗的厉害,而这个关头一旦和谁入了伙,那便不是能轻易抽身出来的行当,陆灏轩今天点了这个头,自然也就是默认了自己下半辈子要一直为慕容熙卖命的宿命。好不容易科举高中,若是安安心心做自己的大学士也难免不是件好事儿。谁知现在为了一口咽不下去的气,陆灏轩却是逼的自己进退不得、左右为难。“嗯?陆大人?还需要本王多给你一些考虑的时日?”“是下官唐突了,王爷高见,下官自然愿意生死追随。”别的不说,若是得罪了慕容熙,那在皇都城还有什么奔头?陆灏轩低下自己的脑袋时,只觉得头顶被压上了千斤重,他也不是什么瞎子聋子,看得清的前路,又不得不去走,只因为一个林静诗,只因为一个处处压了自己一头的林静诗,宁肯万劫不复,也要拖着那个女人一起下地狱。有多恨呢?大概是到了所有人都理解不了,但陆灏轩却是怎么都放不下的程度吧。宫里依旧是每天坚持往北宸王府里送汤药,林静诗成功的接待过一次后,便次次都换成了由她来接待这些宫里来的大爷们,慕容致喝药的时候,屋子里每回都至少会站上十个人来监视,林静诗脑子里想过的办法很多,什么往枕头里倒,往自己袖子里塞棉布再往袖子里倒,或者假装尝温度然后自己帮着喝一半这样的蠢事都干过。本来以为帮着喝点儿死不了人的毒也算不得什么,谁知道就尝了半碗,林静诗对这慕容致的崇敬就如滔滔江水一般绵延不绝。“林姑娘的身子骨还是太虚弱了呀,就这半碗药也成了这副爬不起床来的模样?”“你……咳咳…咳咳咳……”明明喝药之前还是活蹦乱跳的模样,谁知喝了药之后不出半柱香的时间,林静诗就开始头晕眼花、直犯恶心,她什么毛病没有,但是喉咙痒的咳不停,直咳的自己胸口肋骨跟着一阵儿疼,嘴角溢出来的一丝隐隐血迹擦在手背上,更是差点儿吓哭了林静诗这个从小到大没见过血的千金大小姐。“怪本王没有提前招呼你,以后这种场合,躲得过就躲,躲不过你就把药拿给本王喝便是。”要说喝也喝了这六七年,慕容致倒是也不差这一碗的量。“这是什么药?效力来的这么快?”林静诗苍白着脸,仰面躺在床榻上,一副绝症病重,动弹不得的模样,她说一个字就得喘一口粗气,一双眼睛找不到焦距,额头上全是细汗,“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吃到这么神奇的东西,我也就喝了两口,这要死的感觉,哇……天啊……十七王爷,你是怎么扛过这六七年的?”“喝习惯了,就习惯了。”“这么恶心的感觉也能习惯?我的头好晕,我怎么觉得整间屋子都在拉着我晃悠?”“正常反应,睡一觉吧,睡一觉就好了。”“我有点想吐。”“要我给你找个东西接着?”“要不你还是出去吧,你在这儿,我恶心了都不好意思吐。”“林姑娘照顾本王这么久,还大义凛然的帮本王干了这半碗毒药汁,现在你正难受的时候,本王却自行离开,这样的做法,未免太不讲江湖道义了。”“王爷,你不必感动,我也是不知情才干了这药的,这回知道厉害,下次就不会帮你喝了,你还是走吧,自个儿把身体养好,下次这药躲不过还得自己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