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力的老爹,自然是谁做谁知道了。”看热闹的人群里开始议论纷纷,还不时发出低低的笑声。林静诗这女人胸无点墨,不懂什么女儿家的娇羞、贤良,总归是脸皮厚着谁也不怕谁,她淡定自若的将雅荷拉到自己身后,因为月份也大了,所以肚子渐渐拱起了一些来,她就这么昂首挺胸的站到了安凌君的面前,颐指气使,居高临下的威胁道,“你,这是活腻了?”“……”安凌君愣了愣,随即冷笑,“我可是翰林院学士府的掌事夫人,你区区一个商户之女,我看是你活腻了吧,如今只要我家相公一句话,你们家的土地还想收租吗?粮食还想卖出去吗?生意铺面都不想开门了吧。”“滚。”林静诗的手指头指向来路,言简意赅,半个字也不多说。“哈?哈哈?”“哈你个头。”“林静诗,你说话最好给我客气着点儿,如今的我可不是当年那个乡下小丫头了,我可是翰林院……”学士府掌事夫人几个字还来不及说,就结结实实的挨了林静诗甩出来的一个大嘴巴。四周皆是吸气声,再没人敢哄笑。安凌君被打的偏过了头去,半天没能反应过来。“不过是陆灏轩纳的一个妾,不过是一对狗男女背着原配夫人做得些见不得人的破事儿,你安凌君是什么烂鸟当我不知道?当初捧着我给的银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要做牛做马来报答,如今攀着陆灏轩的腿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吧。”“我……”话音未落,又挨下了第二个耳光,安凌君的脸不受控制的被强力挥偏到另一边。林静诗虽是个大小姐,但这手劲儿却是不得了,好歹是商户之家出身的,十六七的时候陪着父亲去苏州点货,上百袋的米粮面粉这些东西,工人扛不动了,还不是得自己挽着袖子上手干活?她从不娇气,也见不得这些矫情兮兮,阴阳怪气的人。“爬了陆灏轩的床这么不得了?老娘睡了他三年骄傲了吗?你们家状元郎是多个胳膊还是多条腿?跑人家家门口来发红包放鞭炮敢这么嚣张?站着这地儿是谁家的不知道?我允许你往这里丢东西了吗?老娘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家门口的烟花爆竹,你今天要是不一个子儿一个子儿的给我捡干净了,就别想能利利索索的走出去。”气势如虹。半分不容人。林静诗的行事作风一向如此。虽然没念过书,虽然受了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迂腐影响,所以打小学算数也没读过什么‘诗经’、‘国赋’,甚至连字儿都认不全,但是比起算账却是谁都不如她林静诗精明,骨子里的富家千金傲气就是高出安凌君一头,比横?怕是找错人了吧。“今天这仇,我记下了。”“记什么,记什么?”林静诗一个手势,家里大大小小的仆人全部围出来拦了安凌君的去路。“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破烂玩意儿,捡干净了再走。”指了指地上的炮灰,连个扫把也是不愿意借的模样,“要么就在这里站着等陆灏轩过来接你,然后让他陪着一块儿捡,要么自个儿早些捡干净了早些回去哭着告状,你自己选吧,捡不干净别想走。”幽州林氏。江南最大产粮大户。富可敌国,人脉广,地皮多,随随便便一个库的银子扔出来都能砸死一百个安凌君。林静诗的自信和底气不是没有来源的,有了钱的女人,还要稀得什么男人?两个女人对峙,林静诗这边儿有人撑伞、抬凳子、端茶伺候着,而安凌君那边就只能干瞪眼儿,暗斗到最后,弯腰去捡炮竹灰时还不忘放句狠话,“你给我记着。”“记着就记着。”林静诗挑眉,模样欠揍的要命。这几日事事都是不顺心的。尤其林家老爷子自从被陆灏轩陷害过一次入了牢,虽是让沈临风想法子给救了出来,但这身体怎么都是一天不如一天,咳嗽头晕均是常事儿,林静诗收拾完安凌君才进的府,她挺着孕肚坐在床边伺候着,还得听自家爹爹念叨。“我一直就不喜欢那个陆灏轩,当初说什么都不该听你的,就算让你这孩子恨我一辈子,爹爹也得硬把你许给临风才可呀。”“行了爹,您老说这些话做什么,我跟陆灏轩分了就分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您别老扯其他人。”“临风是个好孩子。”“人家好人家也不见得看得上我不是。”“你这么优秀……”“我优秀我知道的呀,您说以前您说说这些话也就算了,可是现在我嫁过人,还带着身子,您还老拿这事儿去同人家说,多尴尬呀,人答应您也不是拒绝您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