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说那猛虎是柳凝月的人强行从山上驱赶下来的。虽然原因不是自然形成的,但结果就是如此。“老虎!那玩意儿不是在深山里的么?!”钱宝儿咋舌,惊得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嗯。”“那……那村子里的人呢?”“没受伤的都各自回家去了,受了伤的这会儿都在祠堂里,韩恕和杨熙他们已经给受伤的村民做了初步处理,大夫也已经去请了,但人过来还要花些时间。”宋景桓语气平静地叙述着,一点也听不出惊心动魄的感觉。钱宝儿愣愣点头,不禁问:“那老虎……”怎么样了?难不成杀了剥皮取肉?你是逃不掉的宋景桓笑笑道,“那头猛虎受伤后逃回山里去了。”哦。逃回山里了。可好端端的老虎怎么样无缘无故下山?像这种类型的猛兽一般都是隐居深山老林,轻易不出来的。钱宝儿脑子里灵光一闪,问宋景桓道,“这个村子是第几次被猛兽袭击了?”“一百年里,这是第一次。”宋景桓仿佛看穿了她的疑窦,笑笑答道。钱宝儿不傻,自然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一百年里这是第一次,也就是说,这不是意外,而是人为。“还真是那个爱慕你的小姑娘干的好事啊。”钱宝儿笃定道,啧啧叹了两声,“她瞧着也就十六七岁的模样,怎么这么有手段?换了我可驱不动大老虎。”宋景桓笑道:“她办不到,自然有人能办到。”钱宝儿听明白了,这话的意思是,她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不代表她没有豢养一些能打虎的高手在身边。果然官宦人家的孩子就是好啊,还可以这么雇打手。干伤天害理的事情都不需要自己动手。可是,不是自己亲自动手的,就可以洗脱嫌疑撇清关系么?哪怕她撇的再干净,因果轮回也会替她记着。今个儿只是人受伤,若是闹出了人命,她又岂能安宁?钱宝儿攥了攥自己三重衣的袖口,半开玩笑对宋景桓道,“书呆子,你们这般位高权重草菅人命的人,我们小老百姓惹不起,你还是写了一纸休书让我回家吧。”宋景桓唇际的笑意一顿长臂一揽便将钱宝儿整个人圈入怀中。“要休书,你休想!”这个奇怪的姿势迫使钱宝儿不得不和他贴的很近很近。单单隔着几层衣料,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热。这个姿势真的很羞耻!有话能不能好好说了。这动不动就动手动脚的毛病到底是跟谁学的?钱宝儿白眼他,但她的挣扎一点儿都不起作用。她被牢牢困在宋景桓怀中,想挣都挣脱不开。“宝儿,你别挣扎了。这辈子我到哪儿你到哪儿。”“你是逃不掉的!”宋景桓嘴角的笑容越发浓烈,笑意直达眼底,如画眉目因为这笑容而熠熠生辉,美得耀眼炫目。钱宝儿心里“咯噔”一下,她仿佛听见自己的心里防线瞬间崩塌了。头晕目眩。无法抗拒。钱宝儿忘了要反驳,忘了要挣扎。直到腰上骤然一紧,她整个人彻底帖在了宋景桓身上,她才蓦地回神。这是绝美的引诱,明知是危险,却让人情不自禁想靠近。这也太危险了!她双手挤进两个人的拥抱中,成了隔开肢体亲密接触的最佳武器。“书呆子,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了,我叫钱宝儿,你也可以叫我钱罐子,但是不要叫我叫得那么肉麻!”挣扎不开,她也只能扯着嗓子以壮自己的声色了。宋景桓也不恼,抱着她半点也不肯放松。反而越发兴致盎然地盯着钱宝儿瞧,“那个称呼,是留给你要等的那个人的么?”“说了不许叫就是不许叫,你好奇那么多做什么?”钱宝儿给他的,只有一记白眼。宋景桓心情却越发愉悦,甚至于轻笑出声,“娘子和你要等的那个人,究竟到了什么程度了?难道真的要为一个好几年都等不到的人继续等下去么?”钱宝儿倔强道,“谁说我要等他的,老子才不等了呢。这和你对我称呼没关系,不要扯开话题。”宋景桓只好陪着笑脸答了声是,“是,娘子。娘子可要去看看受伤的村民们的状况?”他一点也没有生气的迹象。“废话,当然去!”钱宝儿没好气哼了一声,“还不快些前头领路?”“为娘子领路,荣幸之至。”宋景桓狗腿之极,很自然地就牵起她的手拐了个弯。钱宝儿本想甩开这书呆子的手,但见他那笑容灿烂,吩咐春光明媚杨柳风拂面,她不知怎地,不自觉就收回了力道放弃了那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