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有人说李承策其实不喜太子妃,所以才不进后宫一步;但也有人说,要是太子不喜太子妃,那他怎么还会跟太子妃生下小皇孙?再者,这些年怎么不见太子宠幸其他的人呢?确实这些年各地送进东宫的美人不少,但从没有听说过李承策有招幸过谁。甚至连他身边近身侍奉的人都是内监,没有宫婢。就还有人说太子这是不沉迷女色,一心忙于政事,是我们大景朝之福。作为唯一知道实情的孟瑶就坐在一旁无声的笑,心中有一种隐秘的舒爽感。因为这件事是个秘密,其他人都不知道,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他李承策倒是想沉迷于女色,但也得有那条件啊。既然没那条件,不就只能一心忙于政事了?想想也确实挺可怜的。孟瑶不知道的是,她以为的这个可怜人其实已经醒了,正站在碧纱窗后往外望。天光渐明,从他的视角,能看到院子里有几个内侍和宫婢在打扫院子,擦抹廊柱。有一个宫婢背对着他,正微弯了腰,在给一株墨绿色的菊花浇水。远远望去,腰肢纤细袅娜。虽然看不到这宫婢的正脸,但李承策知道那就是孟瑶。他向来醒的早,若是在以往,早就已经叫人打水进去给他洗漱,但自孟瑶过来当差的这几日,他醒过来之后却会先站在窗后暗中观察孟瑶一会,等她走了才会叫人进来伺候。而通过这几日的观察下来,他发现自己竟然一无所获。原本以为孟瑶既是信王遣来专门取他性命的,现在他既然将她安放在自己周边,那她多多少少就应该露出些马脚才是。不想这几日看来,她表现跟个普通的宫婢没有任何区别。早起过来当差,老老实实的做好自己的份内事之后便同着其他人一道离开,片刻不停留。现在她倒是转头往正殿这里看了,但也不过随意的瞥了一眼,随后便同旁边的一位宫婢相约着走了。看得出来她离开的时候很高兴。面上带着笑容,脚步也甚轻快,纤秀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宫门处。李承策站在原地沉吟了一会,然后才出声叫徐怀进来伺候。孟瑶并不知道自己每天的一举一动都被李承策看在眼里,正急着和小茶去厨房拿早饭。像李承策和徐怀这些人每顿的饭食自然都会有专人送,但像孟瑶和小茶这样的宫婢谁会给送啊?都要到点了自己去厨房拿。小茶是个怯懦的人,看到外人最先的反应就是低头,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与她相反,孟瑶却是个有些自来熟的人。而且她天生一张仰月唇,笑起来的时候双颊边梨涡隐现,简直自带一股亲和力,在与人交往中其实很占便宜。早先几日她就已经和厨房里的人混熟了,于是这会儿一进厨房,她就赶着问正在颠勺的人:“钱哥,今儿早上吃什么?”一面探头往锅里看,就看到锅里正在炒的是银芽牛柳。里面还加了几根切成段的小葱,仅颜色搭配就已经让人食指大动了,更不说扑面而来的一阵阵香气。孟瑶口水都快下来了。笑着说道:“今儿早上的菜色这么好啊?”大早上的就有肉吃不说,而且搭配着这绿豆芽一炒,看着就清爽,用来做佐粥的菜再好不过了。被她叫钱哥的内侍是这东宫小厨房里的掌勺之一。生了一张圆脸,白白胖胖的,很有富态,看起来很和善。听了孟瑶的这话,他转过头看了她一眼,然后也笑着说道:“这菜可没有你的份。这是早上红姑姑特地遣人过来,指名要的。”嘴一努,示意孟瑶看旁边:“喏,那是你们今儿的早饭。”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有点儿沙哑。不过这也很正常,这东宫上下那么多人一日三餐的饭菜都这里准备,他在这里面烟熏火燎的,就是熏嗓子也要给熏哑了。孟瑶循着他的指引一看,一碗白米粥,一只白馒头,一碟子酱菜。她哀嚎一声:“怎么天天早饭都吃这几样啊?钱哥,咱能不能偶尔也换个花样啊?”她这副样子引得屋里的几个内监都笑起来。就是小茶,也抿唇笑个不住。钱哥笑过之后就说道:“怎么没换花样?那酱菜,前儿是酱黄瓜,昨儿是酱萝卜,今儿你瞧,不就换成酱八宝菜了么?”边说着话,便还麻利的将锅里已经炒好的银牙牛柳装盘,催着旁边打下手的小内侍赶紧将要给红罗送去的饭菜装盒。孟瑶:孟瑶彻底没话说了,她恹恹的接过内监递过来的提盒。一手却从随身的荷包里面掏了一包东西出来,隔空抛给钱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