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泱双手结印,无数的上古咒文像梭子一样穿行其中,织出了一枚四方形的符印。少耘与混沌钟已融为一体,立马感知到了一种异样的气息。他脸色一僵,嚣张的气焰顿时偃旗息鼓,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震惊,:“……河图洛书!传说中的……最终章,有制衡混沌钟的奥义!你这个符印……”原泱手里的符印越来越大,足以盖住一个成年男子。他竭尽全力支撑着这枚无名之印,艰难道:“不错,是河图洛书。若你没有吞噬混沌钟,河图洛书也永远不会觉醒。它并没有消失,而是一直藏在焚神鼎内等待着末日的审判。”其实原泱心里也没有底,河图洛书的确可以击碎混沌钟,让少耘失去魔神之力,但除此之外,他还有不死不灭之身和魔丹零星,沧海桑田过后又会成为祸害……少耘看透了他的心虚,:“来啊,我倒要看看祖巫的混沌钟和真神的河图洛书,到底哪一个更胜一筹……再强大的术法在永生诅咒面前都一文不值!”少耘有了这次重生的经历后更加狂妄自负,任何吉凶好歹都对他不起作用,最坏不过是沉睡个几万年,重出江湖之日仍可令天地万物闻风丧胆。他也不管什么至宝不至宝的,就纹丝不动地立在那儿,等着原泱“耍花招”。原泱不遗余力地抽干了四肢百骸里的尊神灵力,灌注于无名印中。直到他的脉络里再流不出一丝精力之时,他才觉得时机已到,抵着灭顶重压将符印推了出去。他心里默念着终章谶语:“世有奇钟,书有铭文。文不载道,以钟制之。钟若自鸣,文压其声。”两个先天至宝,一个是钟,一个是钟上的铭文,两相牵制,生生不息。这枚巨型四方印看似笨重,移动起来却格外灵敏,倏地一下便滑到了少耘身上。它不是像一堵平整的墙一样将人逼退,而是像一匹柔软的锦缎般将人裹了起来。禹农站在崖上啧啧称奇,他早些年见过用布条裹胸的、裹脚的,还从未见过用经卷缠身的。此时,一条条戒律横七竖八地分布在少耘的身上,像金锁链般寸寸收紧,势必要割裂他元神中的混沌钟。少耘自知逃不开宿命的审判,也没想躲开,故意要搭上体内的混沌钟去耗尽这河图洛书的威力,日后便再没有能与他抗衡的存在了。他强硬地承受着滚烫的烧灼感,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干瘪的原泱,张狂道:“河图洛书也不过如此……待到这破烂书和破烂钟两两消亡之时,四界欠我的,我要连本带利全讨回来。”少灵犀明显感觉到少耘的侵占意识在此时此刻变得薄弱,她抓住这个机会聚精会神,短暂地挤开了少耘的神识,召唤回自主意识。少耘还沉浸在重新主宰天地的美梦之中,没有设防,轻叱道:“犀儿!你这是做什么?!”少灵犀意味深长地说道:“恐怕要让烈祖爷失望了。”少耘威胁道:“灵犀,我筹划多年,便是为了魔族今日的荣耀,为了给九州四界一个全新的将来,你可别走错了道。”少灵犀不甘示弱,:“烈祖爷,你修你的‘霸道’,我走我的‘正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少耘任由少灵犀待在这具躯体之中,他的神力早已突破天际,这等威胁,何足挂齿。他笑道:“乖孙儿懂得按兵不动,有志气。可爷爷不死不灭,你能奈我何?罢了,再多留你片刻,让你看着我如何斩杀天族尊神,荡灭九州,让魔族一统天地。”他们共用一具躯壳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在外人看来,就只有少灵犀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少灵犀感受到双子脉已尽数回归,立刻冷静下来,趁着河图洛书压制住少耘的间隙催动丹元,心一横,声嘶力竭地呐喊着:“我以魔神之尊立下沧海遗咒,消散吧,少耘!”少耘这才明白过来,他这个“傻不拉几”的孙儿在盘算些什么,只不过为时已晚了,:“不要——!犀儿,犀儿,你不能背叛我……少灵犀,没人敢背叛我!少灵犀——!”一时风烟俱净。沧海遗咒奏效了,少耘的三魂七魄完全渺然于天地间,再没有一丝残存。魔神的暗黑狠戾之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先天至宝混沌钟和河图洛书的气息也消失殆尽。将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吾又扶着迟修坐起来,这才看见了他脖子后方有一粒黄豆大小的红点,那他刚才念的是,:“更迭咒!你和主子……”迟修诚实道:“是,我和她换了脉息。”原来为了迷惑少耘,让他误以为自己完全占据了少灵犀的半神之躯,迟修和少灵犀借用更迭咒互换了脉息。少灵犀的重七双子脉贮藏在迟修的身体里,而鬼域中人的灵力几乎微不可查,二人联手骗过了魔神少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