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了别的妖怪,我自然有别的办法。”白如墨得意洋洋,自信得很。“山灵姐姐……”“好了,”她打断他的话,“别叫我山灵姐姐了,叫我羽凉便好。”倒是个可爱的名字。白如墨默默地想。“小凉啊,”他随口一叫,“你是怎么惹上这么多妖的?”“……”羽凉抖了抖眉毛,她和这只小狐狸也才见过两面,怎么着也不该称呼得如此热络。“我当然没有招惹他们。”长长的眼睫覆住她带着凉意的目光,“是他们觊觎我的眼睛。”“觊觎你的眼睛…不能够吧?喜欢别人眼睛也应该找我啊。”白如墨眨了眨他的狐狸眼,似似风流桃花,顾盼生姿。“那你就更得让我跟着你了。再有别的妖寻来,看见我这漂亮的眼睛,说不定还嫌弃你的。”九尾狐族天生姿色俊美,白如墨的脸即便放在那些神仙里,都算是佼佼之姿。她能看得出,这只小狐狸虽看起来佻达,实是热心肠,一心想要帮她。羽凉微微地红了脸,偏过脸道,“我虽身为北山之巅的山灵,理应留在这里固守北山灵气。可是如今找上门来的妖越来越多,我不得不离开一阵子。我儿时的玩伴今日遣青鸟送来消息,邀我去她那里暂避,若不嫌麻烦的话,就随我一道去作客吧。”白如墨闻言顿时笑开了脸,“不麻烦不麻烦,我们什么时候动身?”羽凉所说的儿时玩伴,是东海的龙女,姣泽。青鸟带着他们抵达东海的时候,姣泽已站在海边的礁石上等候多时。“小凉!”姣泽欣喜的笑容布满了脸,三步并做两步跑了过去,一把抱住羽凉,上上下下地打量,“你长得和小时候,长得有些不大一样了。要不是你这双眼睛还是那么好看,我都要认不出你了。”“你也和小时候不一样了。”羽凉浅浅地笑,“你小时候脸圆乎乎的,头上的龙角也收不起来……”白如墨听两个上千岁的妖像小姑娘一样叙着旧,也便静静地站在一旁,并不出声打扰。半响,姣泽终于意识到旁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男人。“小凉,这位是?”“他是我在北山之巅碰见的小狐狸,是我的朋友,叫……”羽凉这才想起来,她还不知道他的名字。“白如墨。”他稳稳地接过话茬,彬彬有礼地向龙女俯身。“小狐狸……”姣泽打量着他,目光里有着难以掩饰的的锐意和怀疑。白如墨气定神闲地站着,却隐隐觉得,这龙女不是什么善茬。姣泽把羽凉拉到一边,小声地嘀咕到,“你知道他是什么来头吗?万一他也是为了青瞳而来……”羽凉悄悄看了白如墨一眼,轻声道,“没事的,他不过是一只刚刚修成人形的狐狸,妖力微弱。他还为我赶走过鼠妖呢…是只热心肠的狐狸。你就别担心了。”“我只是担心你吃亏。”姣泽拉着她的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再怀疑他倒显得我小气了。你们两个随我入海吧,东海的气息足矣掩盖你身上的青瞳之气,即便被人发现踪迹,料他们也不敢找上龙宫来。”——东海之底,龙宫金碧辉煌。白如墨静静跟在她们的后面,听姣泽给羽凉讲些东海的事情。路过东海水牢之外的时候,白如墨嗅到股熟悉的气息。他当了上千年的神使,即使如今被收去神力,仍对神的气息格外敏感。趁着姣泽和羽凉不注意,他无声地停下脚步。望着她们远去,白如墨转了身,往那片幽暗极寒的地方而去。东海水牢由万年寒冰打造,坚固如铁,寒气侵人血脉,只有犯了重罪的东海之人才会被关在这里。可他的狐狸鼻子嗅到的,却是神的气息。他一步一步地走近,眼前那个戴着玄铁镣铐的人有着一张熟悉的脸。那是山神敖慕,东海龙族,身份显赫。白如墨急切上前,“山神大人,你怎会被关在此处?”他曾因公务去过紫埙山几次;敖慕平日不喜与那些清高神仙打交道,倒是与他这个神使有几分私交。靠着冰墙的人闻言抬起头来,眉目间有一闪而过的惊讶,“白神使?”“我受大人之命,前来人间替他办事。只不过…我现在有要务在身,无法帮你脱身。”“不必了。我不过是在等和那个老家伙摊牌。”他抬起手腕,上面的镣铐叮当作响,“若我有心想走,区区玄铁又怎能奈何得了我。倒是你…玄璃和东海从无往来,你怎么突然来了这里?”白如墨叹了口气,“一言难尽。我是跟着一个叫羽凉的小姑娘过来的。玄璃大人让我接近她,她带回上头。我也猜不透大人此举是何用意,只说要借青瞳一用。但她戒心太强,大人为了让她放下戒备,甚至还收去了我所有的神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