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远远从没应得那么大声过:“嗯!好!”等到卫生间响起水声以后楼远远重新趴回了茶几上,他有了沈单单的陪伴,对于楼远远来说有些难熬的培训终于度过去了。盛松阳上课的时候他们俩出去瞎玩,盛松阳下课的时候就变成了他们仨出去瞎玩。几天后三人踏上了回去的路,只不过来的时候盛松阳带了一个人,回去的时候盛松阳带了两个人。沈单单偶尔会去盛松阳的班里找他,班主任见过沈单单几次,他对这类叛逆难以掌控的学生向来没什么好感,但是他也不会傻到主动去挑衅人家。因为就跟他们这些手底下全都是好好学生的好教师一样,他们看不起坏学生,觉得他们天天打架闹事,成绩一塌糊涂,从来不会听老师的话;而沈单单这样的坏学生同样看不起他们,他们觉得像班主任这样的好教师刻板,婆妈,管得太多,一天到晚就盯着你,挑着你的各种毛病。沈单单与盛松阳和楼远远照样坐在了最后一排,而车上的其他同学都有些怵沈老大的墨绿色头发,沈单单挑眉环视了一圈车内的情形,大家都刻意避开了他的视线。这种微妙的氛围一直持续着,沈单单自动把他们害怕的目光过滤为崇拜,而坐在他们中间的楼远远抱着书包,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小不点,回去就要去一中上课了,做好准备了没?”楼远远偏头看了看坐在自己身边那个保持沉默的人,然后点了点头。昨晚盛父致电盛松阳,告诉他事情都已经摆平了,他给楼远远安排到了国际一班。盛松阳听到这个班级的时候多少有些不满意,因为实际上一中的国际班只有两个,一班和两班。而一班里都是他们市里有头有脸太子公主一般的人物,而二班比一班稍微逊色了一点,里面大多数都只是家里有钱的角色。概括讲就是一班里大部分学生的家庭背景是政客,而二班是商人。盛松阳本以为盛父会把楼远远安排进二班,虽然两个班都是火坑,可在任何人眼里二班都要比一班好一些。当初自己讲的时候父亲不可能不明白自己的意思,盛松阳有些恼火,质问盛父为什么要这么做。盛父在电话里跟他装疯卖傻:“你不跟我讲清楚我怎么知道呀?我就让校长给他随便安排了啊,本来就只有两个班,二选一,50的概率,进了一班不是很正常嘛。”盛松阳接这个电话的时候并没有避着楼远远,楼远远坐在沙发上竖起耳朵,连嘴里的饼干都不嚼了。盛松阳与他对视,继续追问:“一班都是些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你忘记我当初为什么不想进一班了?我让他转学过来不是让他继续被欺负的。”“可是盛松阳,”无机质电流的噪音把时间无限拉长,盛父感受着儿子的怒火,幽幽叹了口气,目光逐渐变得有些深远,“他本来就应该是那群人里的其中一个。”一句话顿时让盛松阳哑口无言。“我不能保证我的选择是绝对正确的,你也无法保证你的选择是他想要的。”盛父的语气里缓缓流淌出愧疚和遗憾,“我们都不能帮他做选择,我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还是觉得这应该是他们想要看到的。”楼远远咬着饼干,他看着面前盛松阳凝重的脸色,以为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所以赶紧把饼干吃完,站起身走到了盛松阳面前。“再说了,他被人欺负了不是还有你吗?你们现在都在一个学校了,大不了你让他每天上学带个喇叭,有人要揍他的时候让他对你隔空喊话。”盛父似是为了缓解沉重的气氛,开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玩笑。盛松阳盯着眼前这张比别人白了许多的小脸,沉默了半晌才说道:“知道了。”“阳阳哥哥”楼远远仰头望他,嘴角还挂着没吃干净的饼干屑,盛松阳没什么情绪的回答:“没事。”“是关于我的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