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一个字一个字说清楚,我们到底有没有欺负你?““老师老师!救我!”“别给我装傻,”沈单单下了狠劲,张弘的脸立刻白了,“怎么不说话?刚才不是挺牛的吗?”上了年纪又秃了顶的值班老师哇啦哇啦的乱叫,他招呼保安大叔快过来帮忙,而见过世面的保安大叔一边“嗯嗯嗯”的应和,一边慢吞吞地朝这儿走:“好,好,马上来……”“你们……你们这样是要负责的!”沈单单手一松,神情忽然变得有些奇怪:“负责?”值班老师以为他是怵了:“对!把你们家长都叫来!你们把人打成这样!要赔好多钱!”盛松阳一直觉得躲在身后的人有些许重量,即使两人并没有肢体接触,但他仍然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但如今他只觉得背后一轻,那个被欺负的人却主动站出来说话了:“老师……你误会了……”值班老师眼一瞥,看清楼远远身上的校服更生气了:“是不是你把他们叫来的!你怎么可以欺负同校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你这老头怎么回事?”沈单单拧着眉,觉得自己刚才打人的行径着实有些温柔,“你看看他的面相,他能去欺负他?你还是老师呢,有你这么教书育人的吗?”“你这孩子怎么回事?他穿着瑞安附中的校服,他就是瑞安附中的学生,我教我自己的学生你也要管?”楼远远还想争辩,盛松阳却轻飘飘的开口了:“你刚刚说什么?赔钱?”“是!学校还要请家长!你们三个小流氓今天一个都跑不了!”“那走吧。”盛松阳无所谓的说道。张弘又挨打又流血,他脑瓜子嗡嗡的,话都说不清楚:“去哪”“去医院呀,”沈单单拍了拍楼远远的书包,暗示他闭嘴,“不是要赔钱吗?不去医院怎么赔?”“哦老师,你也一起去呗,你不是还说要请家长?”他用手指点了点张弘,眼神厌恶,“把他的家长也叫来呗,省得到时候说我们不负责。”楼远远听到这些荒唐的言论呼吸都停滞了一瞬,他曾经见过张弘的妈妈,和他的姨妈相似,是一个嗜钱如命的人。如今的形势怎么看张弘都是受害者,谁知道他的妈妈会要多少钱?他瞧着盛松阳安然若素的脸色,急得扯了扯他的袖子;盛松阳低头看着袖口处扒拉着的几根细白的手指,想的却是这次不是我碰你,是你主动贴上来的。“阳阳哥哥钱”盛松阳很快甩掉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他示意楼远远转身,然后从他背着的那个黑色书包里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楼远远看呆了:“它怎么在这里”“我放进去的。”盛松阳捣鼓了几下屏幕,接着便把手机塞到了楼远远手里。手机屏幕上是一串短信,仔细看发现是银行对于银行卡的余额提醒,楼远远注视着最后一行数字,瞬间瞪圆了眼睛。“楼远远,”其实今天天气挺好的,楼远远站立的方位恰好背对太阳,懒懒的阳光跌落下来,他的发色都因此浅了不少。盛松阳本来想说“我家”,后来听着他细声数零的声音,又默默改口,变成了另一种说法。“你是不是不知道,我们家真的挺有钱的。”很有钱的盛松阳和有钱的沈单单领着没有钱的楼远远,后面还跟着一个鼻青脸肿的张弘和一个非常讨人厌的值班老师。老古董叫嚷着校规与道德廉耻,沈单单瞧着他手里恹恹的张弘,脸颊旁的鲜血已经凝固了,远远的望去看起来有些面目可憎。其实沈单单每次揍了人以后都会涌上一丝淡淡的愧疚感,这个愧疚感驱使他对这些受害者进行亲切慰问。沈老大慢下脚步,稍稍等了后面两个人一会儿,眼下张弘见到沈单单犹如老鼠见了猫,他猫着腰寻求值班老师的庇佑,却被沈单单一把拎了出来。值班老师立刻发难了:“你干吗你干吗!难不成你还要当着我的面打架?!”沈单单快烦死这个老师了,他没有表情的平静开口,仿佛是在下最后通牒:“老头,我看你年纪大的份上才给你面子,你别挑战我的底线。”“你!……你目无尊长!”沈单单很轻的笑了一下,墨绿的发色在阳光下显得更加耀眼:“我是流氓,你跟流氓讲道理?”“老头,我脾气真的不太好,别怪我没有提醒你,现在我已经在尊老爱幼了。”摆平老古董以后沈老大哥俩好似的搂着张弘的脖子,贴在他耳畔问了他一个问题:“小不点在学校经常被欺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