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没有?”“因为没有”“没有不会想?”两人的一问一答怎么看都像是盛松阳在无理取闹,楼远远担心他会生自己的气,又一时间想不出能说的话题,情急之下只好把那个从进盛家开始就藏在心底的问题说了出来:“那……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你能不能想想我?我们讲道理好不好?你别哭了……别哭了,再哭不用聊了……”“我……呜呜……我心里难受……”电视里男女主吵架的情节猛然唤回了盛松阳的思绪,等他反应过来楼远远已经把头转回去了。似乎是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又像是早就认为盛松阳不会把答案告诉他,楼远远很快便放弃,接着同薯片作斗争了。盛松阳酝酿的感情都到喉咙口了,楼远远目不转睛的神情瞬间把他的热情浇灭了。假如有人把盛松阳眼下的心理活动解读出来,那也许是这样的——你这小孩是怎么回事?你不应该用很期待的目光狠狠的盯着我看吗?为什么如此无所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告诉你了。他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了亏,因此开口说道:“我也要吃。”这时楼远远也终于知道为什么盛松阳这么喜欢看电视了,虽然里面的剧情令人费解,但多看一会儿他竟然也感觉有些津津有味。盛松阳要求的时候适逢他吃掉了最后一片薯片,面对此人冷酷无情的臭脸,楼远远有些许害怕:“没有了”“不是吃不下?”盛松阳心想这人怎么每次都能让自己这么不爽快呢。“哥哥你说”楼远远把话说半句留半句,“所以吃完了”整句话应该是哥哥你说不吃完不许睡觉,所以我很努力的终于把它吃完了。理解了意思的盛松阳胸口憋着一大团闷气,尽管又郁闷又无奈,到最后他还是放楼远远走了:“去睡觉吧。”总不能真当泼妇吧。楼远远手都伸到饼干袋子了,盛松阳命令式的语气硬是阻止了他:“啊”“我让你去睡觉,不用吃了。”盛松阳看着面前呆呆傻傻的脸,愣是没发火,“还没明白吗?我刚刚跟你开玩笑的,没让你真吃完,听懂了没?”“那这些拆开的”“这些放一晚上它不会坏的,可以了吗?”盛松阳语气不善,楼远远自然是听懂了。他乖乖的起身,离开时的目光还有些依依不舍,也不知道那个之前说自己要撑死的孩子去了哪里。房间门开了又关,楼远远终于有了独处的时间。整整一天他的神经都紧绷着,现在突然放松下来,他猛的觉得一阵腿软。身后忽然传来敲门声,楼远远毫无防备,差点跪倒在地。隔着一扇门盛松阳的嗓音显得有点沉闷:“你没刷牙,别忘了刷牙再睡。”“啊哦好”脚步声渐渐远去,蹲在地上的楼远远怔怔地看着地毯上的纹理,长长舒了一口气。军绿色的书包被他放在了门框旁,他伸手拉开拉链,然后从里面翻出了一本墨绿色的笔记本。书桌上的台灯被按亮,旧色的书桌前投下阴影。楼远远小心翼翼地拉开椅子,稳稳地坐在了书桌前。这大概是他第二天楼远远罕见的醒得很晚,许是昨天耗费了太多精力,又或许是怀里的被子太过温暖,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墙上的时针已经指到了七的位置。发型凌乱的男孩懵了一下,然后“蹭”的掀开了被子。他光脚踩在地毯上,慌慌张张的打开了一条门缝。客厅里安安静静,那个人似乎还沉浸在梦里。原来是虚惊一场,楼远远自己把自己吓得不轻。他回头捡起拖鞋穿上,接着走出了房间。依照往常,他要在六点起床,然后花二十分钟做好早餐,为了防止上学迟到,姨妈一家人在吃早餐的时间他会去卫生间洗漱,然后把昨晚他们换洗下来的脏衣服洗了。衣服要洗得干净,否则姨妈会责备他,所以楼远远必须要非常高效。等到他掐着时间点把这件事做完,翁皓已经背好书包在院子门口嘲笑他了。餐桌上一般会剩下一两片烤焦的面包或者是煎坏的荷包蛋,那是楼远远故意的,因为如果不这么做,他就永远无法吃到早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