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舟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一点。
这是真情实感的。
小桃撞进去后就慌忙退开,十分迅速地噗通跪地:“陛下恕罪,婢子一时不小心,陛下恕罪!”
萧言舟的脸依旧很臭,他默了一会儿,像是认出她来,语气稍缓:
“是你啊。”
“陛下……陛下还认得婢子?”
小桃磕头的动作一停,支支吾吾说道,话里带了几分惊喜。
萧言舟摩挲着玉戒,不轻不重嗯了一声。
“这么急去做什么?”
小桃头一低,又沉默下来。
“不说,孤有的是法子。”
这句话成功让小桃开了本就打算开的口。
“婢子……婢子是听见殿里有碎了东西的声音,婢子担心陛下与娘娘会受伤,便想来看看。”
她巧妙地避过了争吵之事,加上偏殿本就是她所负责的,令人至多斥责她一句没眼色。
“哦?”萧言舟一哂,“你是担心孤,还是担心你们娘娘。”
小桃犹豫了一下:“……婢子,当然都担心了。”
萧言舟将玉戒摘下,又戴上:“会伺候人吗?”
夜色中,小桃面颊一红,轻声应道:“……会。”
萧言舟低笑一声,举步离开。
再晚些时候,一顶不起眼的轿辇被抬进了紫宸宫。
拾翠宫内,梨落一面给谢蘅芜梳发,一面愤愤不平道:
“娘娘怎么都不敲打小桃几句,婢子真是看不惯她那轻狂模样。”
“还有陛下也真是的,小桃那模样,怎么比得过娘娘呢!”
得亏梨落还不知道小桃被送去了紫宸宫,不然还要说得离谱。
谢蘅芜赶紧住了她的嘴。
“后宫都是陛下的,哪是你我能置喙?”她望着镜中墨发尽散的人,轻轻抚了抚眼角,“我今日已惹了陛下生气,若我宫中能有人安抚陛下,也是好的。”
梨落看着她这样逆来顺受的可怜模样,气得跺了跺脚:
“娘娘!”
“别说了,我乏了,你下去吧。”
谢蘅芜声音轻轻,一手扶着额角,素白面上未施脂粉,柔软黑发松松搭着面颊,柔弱如柳扶风。
梨落也知谢蘅芜心里定不好受,便咽下了堵在喉间的话,福身退了下去。
人一走,谢蘅芜面上惆怅神色也褪去了。
她打了个哈欠,吹息了寝殿内的灯烛,窝到了床榻上。
可惜白日睡了太久,她现在倒是睡不着了。
一旦失眠,谢蘅芜就会不由自主多想。
知道萧言舟是作戏,但想到小桃被送到紫宸宫,她心里还是有些淡淡的不悦。
她不可控制地想象,如果萧言舟不是作戏呢。
他若是骗她,回过头与小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