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谢蘅芜自己,本来也是这危机中的一个。
只是她自己再也不想做为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谢蘅芜一时动情,声音都柔了许多:“陛下待妾身真好……”
许是发觉她内心所想,萧言舟很是嫌弃地抬眉,冷声道:“别用这种眼神看孤。”
换了旁人,此时定然已经不敢再看萧言舟。
但谢蘅芜一目不错瞧着,看见他眼下暗色,不由道:“陛下不曾休息好吧?”
萧言舟无端被看得不自在,冷冰冰说道:“与你有什么关系?”
谢蘅芜顺势坐到他怀中,反握住他给自己上药的手:“妾身方才来时,见到一位大人出来,是为了雪灾的事情吗?”
雪灾之事闹得沸沸扬扬,谢蘅芜知道也并不奇怪。
萧言舟不咸不淡应了一声:“他是工部尚书,孤有话吩咐他。”
虽然奇怪为何有话吩咐要到紫宸宫来,但萧言舟做事一向全凭心意,谢蘅芜也不做多想。
“国事操劳,陛下也该注意自己的身子才是。”谢蘅芜仰脸,细声细气道,“今日陛下早些休息吧?”
明日萧言舟就要乔装与工部尚书一同出宫,是注定没法休息的。
谢蘅芜看见萧言舟眼睑微垂,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掺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晦涩意味。
他在想要不要与她透露一二。
手下人能伪装他瞒过其他臣子,却不一定能骗过她。
她与自己的距离,实在太近了。而萧言舟也不可能与手下说自己与她相处的细节。
他顿了一会儿,最终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轻轻应过一声。
“孤知道了。”
谢蘅芜觉得奇怪,他方才那副模样,分明是有话想对自己说。
不过她也深知好奇对自己并无好处,便没有多问。
谢蘅芜想,或许他真的太累了。
两人都没再开口,谢蘅芜安安静静依偎在他怀中,听他胸口处心脏跳动的声音。
一下又一下,沉稳有力,如他的人一般。
这样有节奏的心跳声听得久了,便不由让人生出困意来。
谢蘅芜的眼皮耷拉下来,一点一点,直到彻底盖住了眼瞳。
平稳绵长的呼吸声自怀中传来,萧言舟略有诧异地看了一眼,确认谢蘅芜的确睡熟后,他低低嗤笑。
竟有人能在他身边睡着,真是难得。
霍珩进入殿中打算上禀过后几日的安排,“陛下”二字刚说出口,便生生住了嘴。
俊美阴郁的帝王眉眼沉沉望来,食指抵在唇前,作了个噤声的手势。
怀中美人安睡,侧颜恬淡,其纤腰被人紧紧搂住,身段如水。
霍珩心领神会,一拱手便脚步轻轻退了下去。
……
等谢蘅芜再醒过来,已过去了一个时辰。
萧言舟便这样抱着她一动不动坐了一时辰,腿都被她压得酸麻。
谢蘅芜醒来后又是担心又是愧疚,慌忙从他身上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