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吃点吗?”葛戈说:“我这碗里太多了。”“吃不完扔掉。”姜亦看她,眸光冷淡,“给别人吃算什么。”☆、卡里钱不少,往后几天都是在学校解决的晚饭。吃完出来就在里面散会步,合着大学生的气息,连带他们自己都变得年轻起来。他们刻意避开着一些东西,凝滞的气氛有所缓解,葛戈一直在努力,有那么几个瞬间她甚至觉得好像看到了希望。再次见到席慕礼是在一个天将黑不黑的时候,路灯亮了,西方天际只剩了浅浅的蓝,薄薄一层,一戳就能碎的样子。葛戈扔完垃圾,侧身看站在几米远处的大男人,高大的黑影,沉沉的一片,视觉上的压抑堆叠以往的种种让她感到一种明显的窒息感。一段时间不见,她对这个人的惊恐并没有消减分毫。席慕礼淡淡的扫了她一圈,“过的好吗?”“还行。”“瘦了不少。”葛戈看着别处,“有事吗?没事我就先上去了。”“你很久没回家了。”他说:“还没玩够?”葛戈动了动手指,最后拽住衣摆,“我之前说的你不懂?”“我当你开玩笑。”葛戈看他,光线昏暗,依旧能看到她眼里的坚定,“我没开玩笑,席慕礼,完了就是完了,变态的开始,你还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很寂静,死一样的寂静,天边的蓝悄悄退了下去,夜幕彻底降临。席慕礼挺直的身影不动,轻笑一声,自语一样,“变态的开始?”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他继续说:“过程呢?享受过吗?怎么说都好几年,你当不存在?”葛戈快速接口,“我就当不存在,不管你信不信,我们就这样了,我们都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还不够吗?”“不够,代价完就该是收获的时候了。”声音很轻,说的话透着浓浓的商场气息,果然是商人。葛戈微微低头,随后转了身。“站住!”席慕礼静静的瞧着她,缓慢踱步过来,在她身侧停了,微微俯身,凑近人。“我还没说完就想走?”“你还想说什么?”真是恨死这人坦然自若到激不起半点情绪的样子,却又毫无办法。镜片后的目光透着极浓的不甘和嫉妒,视线死死搅在这人身上,恨不得一刀一刀刮了她。“你觉得——”“做什么?!”突起一声暴喝。他们转身,是姜亦,出现在楼道里,修长的身影,快速朝这冲了过来。多年前的那一幕还历历在目,各自趟过地狱,重生在眼前,一个衣冠楚楚还是人上人,一个已经更加破败到所剩无几。姜亦一把扯过葛戈拽到身后,冷冷的和席慕礼对视。“你又想做什么?”席慕礼扫了眼躲在姜亦身后的葛戈,“你觉得呢?”“这里不欢迎你,你趁早给我滚。”他笑,“你开玩笑?我来接我的人,这有错?”顿了顿,加重音量重复道:“你听清楚,是我的人!”谁是谁的人?不愿面对的事情,就因着这么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而暴露在空气里。葛戈身子狠狠抖了下,目光快速落败,她用力闭了闭眼,觉得什么都完了。他们依旧对峙着,姜亦整个人都是紧绷的,只潜意识的和眼前的男人对视着,不能躲,不能逃。“你听清楚我说的了?”席慕礼淡淡的开口:“我接走葛戈再正大光明不过,四年半,近五年的时间,她都是和我在一起,她是我的人,也只属于我,你来晚了,懂吗?”经历的东西多了,曾经的冲动被消弱,很少会再盲目做事。然而对一个几近一无所有的人而言,那些所谓的理智并无多大用处。姜亦的隐忍很有限,对着席慕礼更是所剩无几,身体里的暴怒仿佛在下一秒就要喷发。他脚步一动,腰部突然被人狠狠搂住了。葛戈额头顶着姜亦的脊背,紧闭着眼,低声开口:“不要动手。”他沉默着,然而想要冲上去的劲头并未消失。“姜亦,不要动手,你不能再进去了。”他们没有那么多的五年可以耗,也耗费不起。“他有病,禁不起你揍。”葛戈气息不稳,低低的,近乎祈求的说着:“不要动手,千万不要动手。”“你这还是心疼他了?”姜亦侧头,目光不知落在何处,“你难道不知道我巴不得他死?”“你不要动手”姜亦震怒,“葛戈!”“不要动手”葛戈只无意识的不停重复着这句话,搂着姜亦腰部的手越收越紧。夜深了些,席慕礼面无表情的看着搂抱在一起的两人,目光锁在葛戈交叠的手上,纤瘦的十指那样用力的禁锢着这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