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在耐心等待。
等待一个偶然的故事,或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
突然,蔺唯有了主意。
她想起来刚流行起来的万能梗,紧急之下大脑从那找到了救星。
于是,她擡起头,目光坚毅得可以入党:“因为我善。”
因为我好,我配得上。
仅此而已。
第10封信
第10封:
『我不是正常人,我是个脾气糟糕的坏孩子。我说话经常会停不下来,不知道什麽时候该做什麽肢体动作,听不出别人愚蠢的暗示,白白惹许多人生气。
没关系。
这正是令我变得特别的地方,也是我拥有精彩人生的原因。』
——
蔺唯有时觉得,她另一半血统可能是德国人。
不然,也不会如此铁石心肠。
无论妈妈问过多少次,她还是咬紧牙关不松口,堪比抗日战争的烈士。
一个又不热爱中国文化,连几句中文都不会讲的人,没有来中国的必要,她跟爸爸也没有必要成为满足她新鲜感的一环。
如果真想来中国,建议抱旅游团,和走马观花的老外们一起新鲜。
就这样,妈妈打骚扰电话的次数渐渐少去,直到完全归零。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这句话到底什麽意思?
蔺唯不太确定,但凭仅限的语感,她觉得用在这里很合适。
那些天来,蔺唯总是哼着歌上班,閑下来就用最近流行的多邻国学两句德语。
“scheisse”就连线上出问题,对着工作台上的乱码,她心里骂的都成了德语。
她甚至还跟和英国朋友们开玩笑,拿不明不白的血统开涮:
【guesswhat,ithki&039;halfran】
【how?】
【tbhifdranswearwordsverycute】
空气中有淡淡的烟味。
身边有淡淡的香味。
蔺唯的感官一直很敏锐,无论是听觉还是嗅觉,她能闻出属于每样东西的特殊气味。
比如班主任是木头味的。
比如那个叫姚清妍的女生,她有很浓烈的薄荷酒味。
再比如身边这个同学,是樱桃味的。
蔺唯宁愿不这麽敏锐。
因为她同时也清楚看到,无数迎面而来或擦肩而过的同学们,没有一个不在盯着自己看。
“我叫黎晚,黎明的黎,晚上的晚。”身边的女生说。
蔺唯反複琢磨,怎麽也不确定“黎”字该怎麽写,于是思绪飘到了名字本身的含义上。
黎明的黎,晚上的晚,究竟是傍晚还是黎明呢。
“我叫蔺唯,草字头的蔺,唯一的唯。”蔺唯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也作个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