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妍:“我不。”阿左不是她的人,本不该她说话,但她恼恨刚才被他调戏,且看不惯他嚣张,就忍不住呛声。林四郎冷着脸道:“你必须把他交出来!”话音刚落,他身边的仆役们就露出狰狞之色,走向阿左,似乎想直接抓人。司马妍隔壁几桌人怕他们打起来殃及池鱼,都离开位置。场地空出来,林四郎的仆役就不用顾及人,直接踢翻桌椅,然后——“啊——”他们都被阿左一个手刀打得跪在地上,捂脖子发出杀猪般的叫声。林四郎脸黑了。这时,他听到有人淡淡道:“阿左是我的护卫长,自幼跟随我,怕是不能割爱给郎君了。”林四郎循声望去,看到司马妍对面坐着一个貌若神祇的白裳郎君,貌若神祇的白裳郎君正盯着他,也不知盯了多久。这人是谁?跟这女郎是什么关系?林四郎:“你是个什么东西,竟敢违抗小爷我,还让他打伤……”他张嘴就骂,骂到一半就被阿左捂住嘴,阿左五指紧收,林四郎觉得他脸上的骨头要被捏碎了。王珩面上不见一丝怒气,甚至还好脾气道:“我姓王,名唤王珩。”此话一出,酒肆内所有人都震惊了。王珩?那个出身琅琊王氏的王珩?那个名冠天下的王珩?他怎么会在这?林四郎自然听说过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不敢再挣扎,林氏虽说在荆州是数一数二的大族,但地位[cx独家]权势比之琅琊王氏差远了。所以王珩肯定不会在乎他的身份,怎么教训他都是可以的。王珩怕是从没被人指着鼻子骂“你是个什么东西”罢,所以现在这副温和得像是什么都没听到的样子,着实让人心惊。绵里藏针就是他这样的。再一想他不仅骂了王珩,还调戏了不知跟王珩是什么关系的女郎,就更怕了。这怕中还有怨,王珩怎么不早点站出来,若是早点站出来,他就不会调戏那女郎,就不会再一次被筷子袭击,就不会被阿左捏脸捏得生无可恋了。疼,太疼了。林四郎真恨不得脸不是自己的。想到这,又是一惊,站在王珩的角度,可不就想要这样的效果么?所以很有可能,从他调戏女郎起,王珩就记恨上他了,等着找机会收拾他呢。果然他就骂了王珩,给王珩一个正大光明收拾他的机会。王珩会做什么?林四郎目露惊恐。这时林二郎匆匆赶来,第一眼就看到林四郎被人捂住嘴,脸涨得紫红,像是要窒息了。他什么都没问,也没让阿左放人,面带歉意对王珩和司马妍说:“家弟顽劣,冲撞了二位,林某向二位道歉,还请二位宽宏大量,不要跟他计较。”他本来在牛车上等四堂弟挑花,等了半天都不见四堂弟回来,他心想挑个花怎么要那么久,就派人去看情况。结果仆役回来说四堂弟跟人起了争执,他立刻下牛车赶到酒肆,一进来就听到有人自称王珩,他就知道不管是谁的错,都得认错。王珩没兴趣将事情闹大,再者林四郎已经受到惩罚,便道:“无妨。”阿左放开林四郎。林二郎松了口气,让林四郎再跟他道了次歉,就拉着人走了。酒肆第一次那么安静,围观群众没人说话,他们都震惊又好奇地看着王珩,王珩完全无视这些目光,语气轻柔地问司马妍:“还吃么?”司马妍被这么多人看着,自然没心思再吃,她摇了摇头道:“我想上去歇息。”这时突然听到“啊啊”两声。司马妍的视线里出现几朵犹带露水的花,抬眼就看到刚刚被林四郎调戏的卖花小娘子站在她面前,举着花,似乎要给她。司马妍愣了下,卖花少女见她没动作,又往前递了递,司马妍才伸手接过。卖花少女又是“啊啊”两声,面带感激。司马妍才确定,她是个哑女,或许她刚才脸色唰地白了,是因为林四郎拿这个调戏她。上了楼,司马妍把花递给阿左:“你才是帮她的人,这花应当给你。”说完她还给阿左一个赞赏的眼神,她以为阿左就是个听命行事,毫无个人意志的护卫,不想他竟有一颗行侠仗义之心。“……”阿左默了片刻,说,“帮她是郎主的意思,公主应该给郎主。”司马妍愣了下,没想到王珩会那么好心,这时候王珩上来了,司马妍笑眯眯把花递给王珩。“本来要给阿左,他说是你示意他帮那小娘子,这花你拿着才对。”王珩没接,若不是为司马妍,他不会理会这些,他不是个好心肠的人,不想她误会,然而若是实话实说,他好不容易积累的好感说不定就没了,所以还是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