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眼微睁,说:。"你不是要反悔吧。"我啪地打了他一下:。"说什么呢你。"突然愣了,我居然能打他了!我看着我的手,又看向他,他一笑,那美好的眼帘半垂下来,说:。"比起你那夜……这实在算不了什么。。"我捂脸要哭状,他拉下我的手,又看着我笑了,说:。"什么条件。"我舒口气:。"你的王妃不能是任云起。。"他愣住,我一笑:。"任云起此生就是男的!他依然去做他的事情!。"他似乎明白了,笑了。我说:。"你的王妃不能在别人前露面,不能留名史传。。"(我可不想让人记住我是他三名妻妾中的一人)他点头。我又说:。"我要另建别苑,我来设计我们的家,我要鲜花和草地,很多阳光。省得你来回乱窜,见谁都方便得很。。"他瞪了一下眼:。"胡说八道什么呢你。"我吸了口气,说:。"从此我不要一日分离,如果我去哪里,你也必须要去那里,如果我不去哪里,你就不能去那里!你自己不能想去哪里就哪里,除非我也去那里!。"他愣了一下,说:。"你把我腿都截了,我还能去哪里。"我看入他的眼睛说:。"佑生,我怕痛苦,今天吓坏我了,我不要再尝一次。你一定要让我先走,不能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你保证!。"他收了笑容,看着我的眼睛说:。"云起,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你伤心的。。"从此,我把心交给了他,他保护了我一生,从没有伤我的心。晋伯1我的名字当然不是晋伯。我只用了我原来江湖上称号中的一个。"尽。"字,因为其他的字,更血腥。我十三岁杀第一人,他是杀我父奸我母的仇人。他干下这些事时,象所有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的情况一样,并不知道八岁的我,在衣橱上的夹层里,看得一清二楚。我没有流一滴眼泪。他走后,我爬下来,拖我父亲的尸身,走到屋后的小丘埋了。我把母亲的尸身旁堆满柴草,和我童年的家一起烧掉了。她既受辱,就不该和我父亲同葬。烧了还干净些。我流浪找到了我父亲常提到的好友,他是武林中的黑道领袖,他收留了我,教我武艺,更重要的是,伎俩。他说,如果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要正面冲突,把阴招都使了,再用力量。伤人伤到痛处,生不如死,才是上策。我年少不经世,没有放在心上。许多年以后,我明白他是对的,因为有人和他想得一样,轻而易举的就绕过了多少武力阻挠,一箭双雕,险险害死了我一生中最要保护的两个人。我并不能说我只用武功杀了我的仇人,在前一天,我下毒在他家的食物里,毒死了他的母亲和妻子,他悲痛难忍,我乘机得手,杀他之前,我把他尚在襁褓中的孩子狠狠摔在地上,他只想速死,杀他真是易如反掌!我得了他的祖传宝剑,是一把青色的长剑,杀气摧动下,泛出黑芒。我开杀后十年,杀人无数。我有时杀到厌倦,几乎杀着杀着就想睡觉。有一次,我手击在一人的天灵盖,他脑浆迸开,溅我满面,甚至到了我嘴里。我舔了舔,没味儿,吐掉,接着杀。我终因树仇太多遭了围攻,受了重伤,跌到河里,顺水漂出十几里,爬上岸,勉强撑着长剑到了一个农户,一个农人喂了我吃的,我临走时想杀了他灭口,但终没下手。我把这当成了一个信号,也许我该告别我在江湖的杀戮生涯了。我把长剑裹成了个棍子,沿途乞讨到了皇城,我的一位师兄是大内武师,他待我伤愈后,引见我入荐。我已娶妻生子,况重伤及身,就净了身入宫,当时先皇刚刚添了个皇儿,我就成了他的佩刀侍卫。谁也没想到,他就是日后的皇帝。我当时二十四岁,可觉得已过了大半生。我是真的看着皇上一天一天长大,他四岁就背诵诗句,六岁习骑射,八岁写策论,十岁熟剑法,简直是天纵之才!平素机智聪颖,察言观色,言语敏捷,心机臻密。到他十二岁时,我已知道,天下非他末属,可惜不是动乱岁月,得取太子之位,对他而言,真是过于容易。他十四岁时,封为太子,同时,他生母皇后以三十高龄,生下一子。这就是当今皇上的九弟,他唯一的亲弟弟。那孩子不足月而出,日夜啼哭。太子竟整夜抱着那婴儿摇晃踱步,直到天亮,宫人心惧,以为太子不满他们的照应。那孩子的第一年中,太子每日习书论策,温习武功后,必去探望,遥见他先是怀抱调笑,后来居然持匙喂食,温言软语。我想他得了太子之位,这些时间,心无所念,才有此闲情,日后逐渐事情多了,就不会这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