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荔苑,轮到北明傻眼了——打死他也想不到,这“荔苑”原来是个烟花之地啊!其实荔苑并不是寻常的烟花之地,而是只服务于达官贵人的高档酒楼妓院,里面的女子多为落魄贵族或是家道中落的富商小姐,专供有身份的朝官或富人们享用。他们仨人中,北明和周衍行两个人的相貌在男子中都算的上是一等一的,是以他们仨刚进来就收到了好多明抛暗送的媚眼。北明却根本没发现,他喝的走路都踉踉跄跄,看着来往热闹的红男绿女们,他心里只有不住的叹息:唉,可惜爷心里已经有人了。他这么想着,就晕乎乎的被周衍行和林威涛架上了二楼的包厢,连随身伺奉的侍女少了一个都没发现。周衍行和林威涛到了这里都如鱼得水,不一会就左拥右抱起来,只有北明,甫一有女子靠近就跟个棒槌似的不说话也不动弹,绷着个脸把人都吓跑了。等骚扰北明的女子都走光了之后,他才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这里看那里摸了起来。二楼的视野比一楼敞亮了不少,站在包厢往下看,整个一楼大厅能够一览无余。北明俯视着,只见一楼张灯结彩,中央还搭了一个大红台子,台下无数桌椅此时都挤满了人,好不热闹。北明疑惑道:“一楼这个台子是干嘛的?”周衍行正埋头在一个姑娘胸脯上,闻言抬了抬头,哼笑道:“今儿正好有个诗词歌赋大赛,你且看着吧!”北明心想,比诗词歌赋?这我强项啊!便搓搓手道:“这大赛赢了有什么奖励吗?”林威涛接话道:“奖励么,若你在比赛上能被花魁看中,便能和她共度春宵。嘿嘿,子期,怎么样,你有兴趣么?”北明遗憾的摇了摇头,这奖励可真无趣的紧了,也值得台下那群男人疯狂成这样么?正想着呢,一楼就开始敲起锣鼓来,诗词大赛便是要正是开始了。台子中间的司仪扯着嗓门声宣布:“各位青年才俊们久等了,荔苑一年一度的诗词歌赋比拼即刻开始!”底下是一片热热闹闹的掌声和欢呼声。北明也跟着兴奋起来,他竖起耳朵听着这次比拼的规则。只听那司仪道:“今日应试者一共是三十一人,比拼规则还是采用以往的’飞花令’,咱们飞花就取字‘酒’,如何?”如此追欢卖笑,奢靡淫乐的楚馆秦楼,飞花字取“酒”,倒也十分的应情应景。北明来了兴趣,倚在栏杆上津津有味的听着,台上的应试者们都各有千秋,有文质彬彬的白面书郎出口成诗,也有大腹便便的陶朱之富不甘示弱的应对。从诗仙李太白的“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到宋代范仲淹的“浊酒一杯家万里,燕然未勒归无计。”众人你来我往,唇枪舌战,好不热闹。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北明的视线。只见台上有一面若冠玉的俊朗青年,一身玉白缎绸道尽了风流无双,举手投足间流露出满满的丰神俊朗,朱唇轻启便是浮华辞藻,把台下的风尘女子都羞的如少女般娇怯。北明愣了片刻,不自觉站直了身子,眨了眨俊眸,不可置信道:“陈彦臣?”北明饮的半壶酒还将醒未醒,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一片影,此时看着身形相貌大致相似了也不敢妄自断定,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他拉过身旁周衍行,道:“言责,你快帮我看看,台上站着的那个是不是陈彦臣?”周衍行此时的一只手都快伸到怀中美妓的□□上了,甫一被人打断,心中万般不爽,他耐着性子往台下瞅了一眼。他喝的也不算少,此时醉眼朦胧的根本看不大清,便敷衍道:“我看不像啊,那小子怎么可能会来这种地方,你看错了吧?”北明又往台上看了两眼,好像是不太像,便点点头道:“大抵是我看错了。”北明没发现,就在他和周衍行说话的当口,台上的人就朝着他的方向遥遥看了过来,目光沉沉,而当北明一看过来,又马上移开了视线。………陈彦臣这次去邻县查账其实本就不需要一天,但北明怕他舟车劳顿就坚持让他在那边歇息一晚上再过来。但结果傍晚陈彦臣还是赶了回来,悄悄回了清闲府。清闲府是北明及冠之后自己住的府邸,他为了让陈彦臣有更好更清净的读书环境就把陈彦臣和他母亲都接到了府里生活。陈彦臣哪里不知他的一番好意,但对北明的感情也让他没办法对于这些优待白白受之,于是北明就把一部分自己掌管的家产都交与他打理,美曰其名这就是在“交房租”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