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辞向外看了看,发现四处除了白茫茫的雪之外什么都没有,前面歪七竖八的倒了不少树木,看上去颇为凌乱。“还能走吗”李慎下了车,和后面两个赶车的下人一起去前面探了探路,回来报了信“要过去的话怕是要清理好一阵子,姑娘,咱们是费些时间把这些树搬开,还是退回去改日再来”容辞也觉得头疼,但让她往回走是不可能的,揉了揉额角道“近来果然诸事不顺,但好不容易走到这里了,绝没有返回去的道理,不能绕路走吗”李慎为难道“这就是唯一的近路了,要绕路的话,起码得到半夜才能到呢,这么厚的雪,就咱们这几个人,走夜路怕是会有危险。”李嬷嬷知道容辞肯定不想回顾府,便对李慎嘱咐“你们三个男人有力气,先去把挡路的东西搬一搬,说不定过一阵子就能有同路的人,到时候请人家一起帮忙,肯定比绕路快。”李慎利落的答应了,带着其他两人上前干活。容辞则是心里有些不安,这段时间确实是做什么都不顺利,又是落水又是风寒,连出府的事也总出岔子,要不是顾宗齐自作自受,死在了自己设的局里,还不知道又要拖到什么时候,好不容易出来了,本想着能松一口气,谁知道道路被堵的事也能遇上,就好像就好像命中注定非要她留在顾宗霖身边不可,一旦想要离开,总会遭到各种阻挠。李嬷嬷和锁朱都看出容辞心里不舒服,两人对视一眼,李嬷嬷使了个眼色,锁朱立即会意,笑着道“这俗话说啊,贵人出门迎风雨,如今一看,可不正应了这景儿嘛。”容辞勉强一笑“雪都下了好几天了,这还能和我扯上关系么”“这不是龙王爷一直预备着等姑娘出门吗不过,眼看着雪就要停了,姑娘在车上待了大半天了,不如出去透透气”李嬷嬷建议道。闷在车里确实容易胡思乱想,容辞好久没在外边走一走了,闻言便点头同意了。锁朱先下来,然后伸手扶着容辞也下了车,她一落地,地上的积雪便把脚背给没过去了,幸好今日穿的是防水的高底儿桐油布面短靴,倒也不打紧。容辞深吸了一口气,她如今不仅没感觉到冷,反而觉得这里的空气凉沁沁的,透人心脾,十分舒服。她将头上的兜帽撩了下来,试探的朝前走了两步,鞋子在雪地里踩出了“簌簌”的声音,也让她听了觉得分外有趣。李嬷嬷见她好似孩童一般踩着雪玩儿,面上的郁郁之色也消退了大半,不由打趣道“才说姑娘长大了,这就又像是小孩儿一样,一在外边撒欢儿就高兴,见着什么都新鲜。”容辞脸上有了淡淡的笑意“嬷嬷你不知道,我已经好久没有在外边逛过了,自从好不容易出去了两趟,不过是坐着轿子从一个笼子里到另一个笼子里去,看天空都是四四方方的,能有什么趣儿”确实如此,加上上一辈子,她差不多十年没有外出过了,甚至是之前没跟顾宗霖闹翻的时候,她因为怕再生事端,也轻易不敢出府,就算有之前的朋友前来邀请,也是能推就推,走的最远的路差不多就是三省院到敬德堂之间的距离。那样的日子,跟死了有什么两样李嬷嬷怕路滑摔着容辞,小心翼翼的扶着她绕着马车走了几圈“我看也该多走动走动了,这样将来生的时候容易些。”容辞有些好奇“真的我听说好多妇人怀了身子都是卧床修养的。”“都是些愚昧之言,姑娘快别听那些人说话。”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听见了远处传来一阵动静。李嬷嬷侧耳一听“这是马蹄声”谢睦,终相遇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马蹄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就到了眼前。李慎听到了动静,连忙带着人赶过来,李嬷嬷也上前将容辞挡在身后。六七个人骑着马飞驰而来,骑至路障前便纷纷勒马停住,左边一人身着褐色骑装,环视四周,看到李慎一行便问道“这是怎么了。”容辞见这几人衣衫整齐肃正,说话这人看上去也年岁不大,但态度不卑不亢,颇有气宇轩昂之态,不像是什么无礼之人,便冲李慎点了点头。李慎便如实道“正如公子所见,我家主人途经此地,不想却见道路被阻,便吩咐我等清理路障。”说着看到这一行人都是青壮年男子,便试探着问道“骑马过去也不方便,若各位得空儿,可否搭把手一同清理”这倒下的树木虽多,却堆积的并不怎么厚,马车不能通行,徒步的话费点力也能走过去,至于骑马,就要看骑士的骑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