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崇砚的心态其实并不是很稳,池霏苒只是简单套了两句话他就上鈎了。
警方提问往往是富含技巧的,问的每组问题都具备相应的关联性。在快问快答时,除非脑子赚得够快,否则唯有实话实说才能形成严密的逻辑闭环。如果撒谎撒得不到位,就会出现两个答案相互矛盾的情况,一下就会被戳穿。
当商崇砚露出马脚时,他基本上已经没有翻盘的机会了,之后的时间里,只不过是在垂死挣扎。一旦商崇砚这道防线被突破,就是拔出萝蔔带出泥的情形。他没有必要替始作俑者隐瞒,所以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池霏苒要做的,就是静待花开,期待一下警方的调查结果,如愿以偿地替卢芙洗刷冤屈,让所有的参与者锒铛入狱。
她以前跟所有人一样,很怕无赖的威胁,总觉得遭到报複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跟对方鱼死网破也相当不划算,有所顾忌,便无法施展开。
然而当今天她不遗余力地克服恐惧展现出强势的力量,杀出一条血路,突然发现,那些穷兇极恶之徒并没有想象中的那麽可怕。
惊慌失措的变成他们了。
商崇砚知道池霏苒将他们的谈话录音后,先是抵死不承认卢芙的死和他有关,摆出一副无辜受冤的模样,义愤填膺地说:“池霏苒,你休想用这种雕虫小技置我于死地,我只不过是不清醒说错了话,仅凭这一句话就想要污蔑我参与其中,你不觉得可笑吗?除了这个你有实证吗?”
池霏苒手中的确没掌握实际证据,就算有的话,这麽多年过去,痕迹也早就被抹除了。
商崇砚敢这样兇巴巴地朝她吼,也正是因为笃信这一点才肆无忌惮。
可做贼总是心虚的。
池霏苒不会让商崇砚好过。
她故弄玄虚地诈他:“谁说我没有实证了?我手里头要是没点东西,会突然之间找上你?证据我已经交给警方了,他们马上会找你谈话,你可要尽到公民的义务,一五一十,实话实说。”
池霏苒其实就是在和商崇砚打心理战。
她这麽跟商崇砚一说,是否掌握铁证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警方确实会因为录音内容去找他。
他根本不知道警方知道多少,在她的引导下,会下意识以为警方找他是因为她向警方提供了重要的证据。
坦白从宽。
他向警方自首是可以获得减刑的,总比水落石出后把牢底坐穿强。
池霏苒原本以为他还能撑一阵子,没想到这麽脆弱,被警方找了两次以后就破防了,对着她破口大骂:“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当初你妈带着你来到我家,霸占了我所拥有的一切,我也不会沖昏了头,做出这麽愚蠢的事情。我的整个人生都因为你毁了。”
商崇砚整个人都陷入癫狂状态,怒火烧红了他的双眼,他疯了一般大笑起来:“当初被轮的怎麽不是你?我为什麽不直接选择你跟他们做交易?”
池霏苒知道他指的“他们”,就是隐藏在背后对卢芙实施暴行的幕后黑手了。
此刻池霏苒压抑着自己的愤怒和痛苦,还算理智地对他公布答案:“因为你不敢。你知道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豁得出出去,不容易掌控,所以你才退而求其次,把目光放在了手无缚鸡之力的卢芙身上。她弱小、温顺、无依无靠,没有丝毫保护自己的能力,只有她你才敢随意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