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见月看了眼车内屏幕上的时间,已经九点多了,他应该是到了以后又等了很久。
“你可以叫醒我的。”陈见月去解安全带。
“是我想和你多待一会儿。”
他说着,俯身过来帮陈见月解开难解的安全带。
微弱的路灯下,阴影笼罩上来,陈见月靠到椅背上,偏过头拘谨地保持着距离。
听到傅云归这样说,陈见月心里并不觉得感动,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年少无知的小姑娘了,花言巧语,说一套做一套的把戏看透后,男人们似乎也没什麽新鲜手段了。
“傅总,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陪你演什麽旧情複燃的剧本,你的这些演技大可以不用向我施展。”她毫不留情地撇清关系。
“阿月……”
他轻唤,似是想要解释。
陈见月有意忽视掉心头的微痒酸涩,冷漠地说:“傅总,我们应该不算太熟,请你以后叫我的名字,或者陈老师。”
“不算太熟?”
傅云归重複着她这句话,“陈见月,在你看来我们是什麽关系?”
车厢内太狭窄,他靠得太近,咫尺之间都是他的气息。
陈见月坚持不看他,装作不在意道:“我们还能是什麽关系?顶多就是身体的关系,用通俗一点的词概括应该叫……炮友?”
“炮友……”他似是自嘲般轻笑一声。
身前男人的眼睫垂下来,投下的阴影挡住了眼底的神色,分不出喜怒,良久,才道:“好一个炮友。”
因为接手的是毕业班,陈见月本以为把实习生送下点后就该閑下来了,万万没想到,学院立马又给她安排了一堆行政杂事,比如今天这个中秋节职工慰问品领取工作。
陈见月早上才刚到办公室,椅子还没坐热,突然接到万保松的通知,让她去学校科技楼前把整个学院的月饼领回来。
她们学院教职工加起来足有快一百个人,一百盒月饼让她一个人领回来,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陈见月两眼一黑。
可是能有什麽办法,只能一边在心里骂骂咧咧,一边认命地挪动脚步。
陈见月到达科技楼前时其他学院和行政部门的月饼已经领得七七八八了,她按照学院教职工人数从工会的老师手里数好月饼,望着那一地码放整齐的月饼礼盒,很后悔自己刚才怎麽没开车过来。
不过这麽多月饼她一车也装不下,算了,先拎几个回去待会儿再跑一趟吧。
陈见月左五盒又五盒地拎起十盒月饼,掂了下分量觉得拎得动,擡腿往学院的方向走去。
也不知是太久没运动还是小瞧了十盒月饼的重量,才走到半路手就酸得要死,不得已在树荫下停下来歇了会。
傅云归开车路过时,正好瞧见陈见月停下来揉手臂的场景,他把车在路边停好,走过去帮她把地上的月饼拎起来。
“你怎麽在这儿?”在校园里看见他,陈见月满头问号。
“来学校开个会。”他说,“这些月饼要拿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