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乐姨注意到这里的情况,匆忙走了过来,钟夫人也知道初浔和乐姨的关系亲近,于是向乐姨投去目光,乐姨拍了拍钟夫人的肩膀,低声交代了两句,钟夫人就离开了客厅。
乐姨来到初浔身边,俯下身,从桌子上抽出纸巾,握住初浔的手,初浔这才抬起头,他认出了这温热有着薄茧的手掌。
“别难过了,我看着心疼。”乐姨也红了眼角,她蹲下来,握住初浔的手。
初浔抓着纸巾,揉了揉眼角,面对乐姨,他方才觉得能喘过气来,初浔勉强地笑了笑,道:“我没事乐姨。”
“好孩子,乐姨知道你委屈,乐姨都知道的,”乐姨拍拍初浔的手,“你是oga,情绪起来会厉害,千万别难过了好吗?夫人她……她也是担心你。”
初浔用了好久才调节好情绪,他不想这样面对任何人的。
“我已经通知阿越了,他马上就回来了,初初,你想好了吗?”
初浔点头说:“嗯。”
乐姨看着他怀里的资料书,她知道那是什么,只能无奈地拍拍初浔的手:“是阿越对不起你,是钟家对不住你。”
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种情绪,当你知道,你以为亲近的人,都在背叛你。
钟家的每一墙,每一瓦,都会深刻地烙在初浔的心里,他永远不会忘记这个地方,这里承载着他最难堪的时光,就是现在。
快到一点的时候,钟越回来了。
他的脚步声很重,老远就能听清楚,钟越接到乐姨的电话,听到初浔回来了,他放下手头所有的事情,飞奔回了家里,他以为等待他的是解释,而事实上,等待他的是处刑。
他娇美的小妻子坐在沙发上,乐姨坐在旁边,初浔听到他的动静,转头看着他,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怀里抱着一叠资料,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东西,在看到钟越后更紧地收着双臂。
“你回来了。”这是时隔几天,初浔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钟越也没管客厅里有几个人在,他急匆匆奔向那个人,一下把初浔抱进怀里,这胸膛本该温暖,可现在看,多的却是讽刺。
乐姨转开头,低声交代几句,客厅里的人散了。
钟越抱着初浔,用手掌抚摸着他的脸颊,语气着急道:“初初,你去哪了?这几天我很担心你,对不起,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你听我解释……”
初浔并没有抗拒他的拥抱,他一直都表现得很乖顺,从不忤逆谁,就是现在也是一样,他任由钟越抱着,等他抱够了,等他累了,初浔才将怀里抱了很久的协议书摊出来,他递给钟越,声音仍然轻柔如流水,直击肺腑:“钟越,签字。”
五个醒目的字眼停留在协议书的上方正中间:
——离婚协议书。
他们中间安静了很久很久,钟越看着这堆协议书,没来由地慌张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