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陈可欣,这是办公室,没见过你这种没穿校服还这么嚣张的!”
要不是教导主任打断她,我都觉得她下一秒就会冲上来掐我的脖子。
被教导主任一顿呵斥,她才咬着牙不甘心的扶起椅子坐下,只是她的眼睛始终都没从我身上挪开。
愤怒、震惊以及怨恨,这三种情绪毫不违和,化成一团浓墨似的黑,藏在她眼中。
她转头和教导主任说:“老师,她今天真的没穿校裤来,她妈在群里还和班主任报备了,还有校门口的监控。。。”
我适时的开了腔:“可欣,我知道我们是好朋友,但是你也不能甩锅给我的呀。”
“我今天是没穿校裤,但是我妈妈跑操的时候就给我送来了。”
我失望的摇了摇头:“是你非要穿我的裤子,我早劝过你的。”
她想用她一贯的招式,可她被气昏了头,眼泪怎么都挤不出来,倒是我先她一步哭了出来。
我不委屈,但我遗憾。
遗憾青春年少的友情原来也没有我想的那样单纯牢靠。
陈可欣坐在那里,那张脸和我刚认识她时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有些婴儿肥的圆圆脸,扎着马尾,梳着空气刘海的发型。
直到这时我才恍惚发觉,一切似乎都变了。
变的不是她,而是我。
我终于透过她那张单纯无害的脸,看到了藏在她内里的污浊与不堪。
教导主任安慰了我两句,转头又训斥陈可欣谎话连篇。
陈可欣把后槽牙磨得嘎吱嘎吱响。
背叛的感觉并不好受。
陈可欣也算切身处地的品尝到了,来自‘最好的朋友’的背刺。
我知道,只要我踏出办公室的门,那一刻,我就要和陈可欣开战了。
我没有犹豫,踏出门的那一瞬间,我以为会很沉重,可事实却是无比地轻松。
13
我和陈可欣开战了。
她一如既往的把我推向了风口浪尖,她把人类的想象力发挥到了极致,只提供给听众一个模糊的轮廓作为雏形。
剩下的全部就靠着那些听众的耳朵来补齐。
她造谣我傍大款,亲眼看着我从豪车上下来,每个礼拜有花不完的生活费,诸如此类的话。
她把我说的那句‘叔叔’翻来覆去的说,加工改造成了不同的版本。
同桌把这些事告诉我的时候,我笑了,我问她:“你信吗?”
同桌愣了一下,摇摇头说:“不信,但是你不生气吗?”
我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笔记,握了握笔说:“以前会吧。”
我对陈可欣的感情似乎本来就没那么深,或许是我本能的害怕被丢下、被抛弃,所以想牢牢的抓紧她这根救命稻草。
是我太着急了,着急想要融入这个新的环境中。
陈可欣是稻草,她不是救命稻草,是压倒骆驼的稻草。
而我这个一直活在陈可欣故事中的女主角,始终没站出来自证清白。
人不应该陷入自证陷阱中。
为什么要我来证明我是清白的,而不是她来证明她说的都是真的?
我一如既往的上课、吃饭打水,开始和新朋友们跑操,遛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