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自哪儿?他从未没见过他们,他从未没被人不要命地保护过。
除了……除了那只雪白的小狼崽。
月打着蔫挂上去,微弱的光映出床上用冷汗印出的人形。本该卧床的人狼狈地摔在地上,杜亦缓慢地扒着床头柜,尖尖的木角冷冰冰地刺进他的腹部,他强硬地用这样的方式对抗着无法忍耐的疼痛。
“余贤……”
喉咙被酸刺激得发烫发疼。
他越来越冷越来越冷,肚子里装了台绞肉机,脊椎骨注着冰锥子。天旋地转间,他看见一头雪狼冲了过来。
衣挂上的工牌疯狂地闪动,“余贤”两个字就要冲出虚拟的屏幕。
工牌在归于平静不到一秒,客厅里那只不常用的手机紧接着发出刺耳的响声。
无人应答。
卧室里的人犹如散落在地的白玫瑰,无声无息。
日头再次接班,打透窗帘,打在冰冷的人身上。杜亦挣扎着从剧烈的头痛中清醒过来,腹中的“虫子”似乎有赖床的习惯,竟让出片刻舒缓的时间给他。
起身烧了壶水,杜亦拿出盒泡面。他得吃点,不吃就更没力气再吐了。挂牌见主人醒了,忽悠忽悠地飘了过去。
整整三十个未接来电,全都是余贤的名字。
气顿时喘不明白了,腹中之物又有了苏醒的迹象。杜亦忙深呼吸,勉力平复骤然间杂乱的情绪。
他拿起沙发上的手机,十个未接来电,同一个号码,他不认识。
杜亦攥紧胸口缓慢地坐到沙发上,指尖颤了又颤,按了回拨。
“喂?”接通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似是还在梦中忽然被唤起,不过很快便口齿清晰地喊道,“队长!”
是余贤。
杜亦张了张嘴,竟没发出声音。
“喂?”那边又担心地唤了一声。
只一声就落到了杜亦的心底,他拉开点距离低低咳嗽了两声,问:“怎么了?”
余贤有好多话想说,好多事想问,可嗓子似被糊了,最后只挤出四个字:“我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