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时平阳天石上的那则预言,可并没有明确说是刘楚楹的儿子,谁说女子就不能为王,这样一来,利用天石预言宣扬刘楚楹得位不正的那些人就通通闭上了嘴。
刘楚楹也没空管那些,这些日子光是往各处安插官员人手就耗费了她一半的心力。
都说皇帝难当,只有真正试过了才知道有多难。
她又是北襄人,更是厉族的大王妃,若是重用的中原人多了,厉人自然会有意见,同理,北襄人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厉人在她跟前得脸。
还有此次征战的厉族勇士的封赏,他们不算北襄人,北襄那一套也不适合用在他们身上。
还有就是当时贺靖川的一番话,刘楚楹一直记在心里。
他说若是将厉人迁入中原,与中原人通婚,也许再过个几百年,厉族这个民族将会彻底消失。
所以她与宗格仔细讨论了几天,还是没议出个所以然。
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保留一部分不愿离开草原的厉人,剩下的,只要他们愿意,可以迁往西北各地。
刘楚楹有用最快的速度恢复了科举,相信明年的春天,各地的考生就能陆续进京,厉人同样可以参加,只不过他们校考的东西会有些许不同,因为北襄举子和厉人是分别排名,所以这一举动并没有引起北襄学子的不满。
因为连年的战乱,已经有两年未有殿试,刘楚楹的旨意一下,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盼着来年春闱。
再加上有钟识詹四处宣扬,刘楚楹的北襄与厉人同治的仁政,虽大部分北襄人还是难以接受厉人,但有他和科举的影响在,也就渐渐淡忘了此事。
倒是让文坛少了些对刘楚楹的谩骂之语。
这些人的笔可比叛乱者的刀剑锋利多了。
好不容易喘口气,刘楚楹连试冕服的时间都没有,带着人去天牢看望周辞安。
她还有很多话想问他。
“陛下,这天牢污秽不堪,您何苦去一趟呢,要奴才说,直接让人把他提来就好了。”高公公跟在刘楚楹身后,谄媚道。
眼下宫中的宫女太监恢复了以往的秩序,高公公可谓是功不可没,虽然也是借了刘楚楹的势,但谁不喜欢身边有个聪明人伺候。
于是高公公摇身一变,又变成了当年那个一人之下的御前总管。
“若是他跑了你去抓?”
高公公赶紧打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哎呀,老奴真是老糊涂了,还是陛下想得周全。”
刘楚楹扭头看他,“看来父皇对别人的恭维很是受用。”
高公公尴尬的咳了一声,老老实实跟在刘楚楹身边,不敢再多说话了。
周辞安被关在天牢的最底层,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黑暗。
脚步声响起,乃至这片黑暗被驱散,都没能让端坐在石床上的男人动一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