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是笑着对袁钦说:“看来袁医生和照片上的人关系很好。”
她原本想以此引出世界居然这麽小,袁钦的好友恰好是她的丈夫,可是下一秒,袁钦却露出了眷念般的神色。他望着照片上的另一个人,眼神缱绻又癡缠。
秦雅宁下一句话都到了嘴边,见状,悉数咽了回去。
她震惊得无以複加,接下来的问诊,全程心不在焉,只记得袁钦好像说过一句:“可惜了,我们还是有缘无份,他最后是和别人结的婚。”
可惜什麽?如果只是一段暗恋,何故称之为“有缘无份”?
那一剎那,秦雅宁关于过去的种种疑惑,仿佛都有了答案。
为什麽李轶常常不归家,制药的工作真有那麽忙麽,忙到经年累月地不着家?
为什麽结婚这麽多年,李轶对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
倘若结婚时没有感情,可是孩子都这麽大了,这麽多年培养不出爱情,亲情总该有一点吧。
以及为什麽李轶会那麽不小心,偏偏落下的就是袁钦的名片。
太多的为什麽困扰着秦雅宁,不去医院后,她就停了药,可是头疼的症状持续地折磨她。她不想再吃袁钦开的药,可是又难受,于是断断续续地吃药,状态时好时坏。
最后,她看着儿子幼嫩的脸庞,理智回笼。
所以她在最清醒的时候,做出了离婚的决定,不仅仅是为了孩子,更是为了她自己。
然而,命运和所有人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每个人皆以惨淡收场。
进一步触及到真相,许雁栖久久无法回神,他有幻想过事情会是这样,但当事情真的是这样,他又说不清楚眼下他是何感受。
他到底宁愿秦雅宁怨他、恨他,还是希望她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依旧能够想到他?
许雁栖说出上来,此刻他心情很複杂,可同时,他心底还涌出了一丝安心。
他自觉卑劣,尽管理智告诉他,他也是一名受害者,可是比起失去生命的秦雅宁,他的遭遇算得上什麽。
正当许雁栖在情绪黑洞里越陷越深之际,身边不断传来了说话声,一点一点地把他从深渊里拽了出来。
许雁栖渐渐回神,总算听清楚了那些声音在说什麽。
“雁栖哥,阿姨都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不能怪不该怪的人,你别陷入内耗,不放过自己。”
这种事情经历多了,祁默一眼就看出来许雁栖在想什麽。他既心疼,又有点生气他凡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的毛病。可是他知道,这不能怪他。
只有善良的人,才会在自己的身上找问题。
“不说现在的你,就说当年,你才五岁,而且阿姨最后决定离婚,也有一部分你的原因。如果她真的迁怒于你,她会考虑离婚的时候,还要争取你的抚养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