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光文直接懵了,他完全听不懂谢臻在说什么。同样,叶鸽到现在也糊涂起来,依他眼睛所见,无非是狐妖变幻成了会香的模样,要与史少爷成亲,可……谢臻的话是什么意思呢。谢臻摸了摸叶鸽的头,上次那红衣女子逃得急,他还有些事未曾搞清楚。如今,将她困于虺龙之间后,细看之下,他自然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如此,你不如先来说说,你觉得它到底是谁?”事已至此,谢臻也不急着除妖,索性引着当事的人,将这前因后果说清楚。“它,它说是我们史家的家仙,来了结我的夙愿的。”史光文已是将近力竭,边说边伏在地上咳嗽起来。谢臻垂眸看着他,语气中并没有过多的感情:“你的夙愿,就是跟会香结亲吗?”史光文仍在咳着,嘴角溢出了点苦笑:“是……咳咳咳,我也知道,它并不是真的会香,可……我也没几日活头了,只想着最后糊涂这么一回。”“高人,虽然它弄出了这样的事,但它毕竟没有害我,也没有害会香,还请您放它条生路吧!”“没有害人?”听到这里,饶是谢臻平日里惯是好脾气,也不禁冷笑一声:“对那没有害人的,我自然不会如何。”“可是,那些害过人的妖物,我可就要管上一管了,没由来让我家小鸽儿白受了那些惊怕。”说完,也不顾史光文的阻拦,执着烟杆的右手一挥,那虺龙立刻便受此召唤,烟状的身体迅速收紧,将红衣狐妖死死缠住,虺身所及之处,狐妖的身体便如炙烤一般,发出刺鼻的红烟。片刻之后,随着一声凄厉的嚎叫,红烟与虺龙徒然散去,原地只留下的一只半死不活的黑狐和一块掺了血色的玉佩。“这,就是你口中的家仙。”谢臻将化为虺龙留下的烟雾收回到烟杆中,转手送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史光文被刚刚地景象下住了,这会才如梦初醒般,想要爬起来去看,可他的身体已经虚弱得无法动弹。叶鸽一直被谢臻护在一旁,见此情形,忍不住用询问的目光看看谢臻,谢臻心领神会,冲他点了点头。叶鸽才走上前去,将那块带红的玉佩捡了起来,细看之下,上面雕得竟也是狐狸的纹样。叶鸽虽觉得新奇,但也不贪恋,看清楚纹样后,就俯身把它放到了史光文的手中。“你可认得此物?”谢臻适时地开口。史光文的面容几乎呆滞住了,他有些难以置信地,一遍遍地抚摸着,那玉佩上的纹路:“我早该猜到的……早该……”叶鸽有些担忧地望着史光文,只见他呼吸越来越急促,脸色也越来越差,半晌后,才好似接受了现实。“这是,我家的传家玉佩,当年情定之时,我把它赠予了会香。”后来,史老爷知道了他与戏子相交的事,一气之下送他去留洋。临走前,史光文许会香等他三年,可当他归来时,却只得到她归还的玉佩,还有嫁人的消息。“你说它是为了你的夙愿,可惜它到底只是块灵蕴深厚的古物,即便开了灵智,却也未有化形之能。以至于,被那真正的妖物所利用。”谢臻上前几步,用手中的烟杆,敲了敲地上的黑狐狸,那狐狸又是惨叫一声,开口人言:“是它自己同意的,它借我身体,我便可与子孙一起吸它灵蕴,这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买卖,要你多什么事!”谢臻听后,冷哼一声,挥手直接又将那狐狸打出几尺远,斜睨道:“你情我愿?我看你是贪心不足!”“吸了一块灵玉还不够,还想再从人身上吸气运吗?”这个“人”指的自然不是命数将尽的史光文……谢臻低头,看了眼始终跟在他身边的叶鸽,叶鸽也有些迷惑地抬起头,一双眼睛依旧干净得发亮。那黑狐狸自知难逃一死,索性笑骂起来:“他身上的气运又不止我一个人吸,被吸干也是早晚的事而已,你有那个能耐护他一辈子……”还未等他说完,凶猛的半虺龙就再次从谢臻的烟杆中喷涌而出,再没有留任何余地,直接洞穿了黑狐的身体,将它烧成了灰烬。夜半鬼戏(十二)天亮了,一辆小轿车从福月班门前缓缓驶出。开车的人是谢臻,叶鸽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还剩一口气的史光文躺在后座。街道上还没有什么人,谢臻开得也不快,偶尔还能分下心,看看叶鸽在本子上写的字。“所以说,一切的起因就是那块狐玉佩,它想要帮史少爷完成夙愿,才会用自己的灵蕴换狐妖的身体。”“可,那狐玉佩又为什么这么想帮史少爷呢?只因为史少爷是它的主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