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年她没有为了嫁给他,逼得父亲实在无奈,要一郎发誓,如果要娶她,就不可以纳妾,只能娶她一人。
如果一郎当初没有发誓,他就不会为了不违背誓言,喝了那绝子汤。
她明知道一郎较真,她救过他,他答应过只要是他对她承诺的事一定会做到,他做到了。
从小到大,不管是大事还是小事,只要是他应了的,都做到了,如今她却后悔了。
她有时候真的宁愿一郎不是个较真之人。
是她害了一郎。
想到这,岑夫人泪眼婆娑,只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罪人。
见岑夫人眼睛通红,怕她又要钻牛角尖了,松萝连忙道,“老爷敬重夫人,宁愿绝了后代也不愿负了夫人您,您要开心才对!”
“我不开心!”
岑夫人眼睛通红,一只手紧紧的捂着胸口,怕被旁人看出来,她还不敢哭出声来。
只能紧紧的抓着青瓷茶杯,因为太过于用力,抓得手背都爆了青筋。
良久,她哽咽道,“可是无论是让一郎喝下绝子汤,还是让他娶妻纳妾,我心里都过不去,就好像……无论怎麽样都是错的!”
她和一郎乃是青梅竹马,她到适婚之龄时,也是一郎三元及第,意气风发的时候。
她和他年少相知相识,互生爱慕,适龄婚配,谁知造化弄人,她竟不能生育。
谁懂她心中的疼楚。
难道人生真的不可以十全十美吗?
还是老天爷看不得她家庭美满、父母双全的同时,后半辈子还能夫妻恩爱、子孙环绕,于是就有了这劫难?
“为什麽我就不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
看着泪眼朦胧的岑夫人,松萝心中叹息。
其实哪有那麽多的对错。
夫人想要生一个孩子,可是身体不许,老爷想要的只是夫人的孩子,否则宁愿不生孩子。
这说来说去,想要所谓的对,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夫人能生孩子。
可是夫人的身体,早就绝了可能,哪怕夫人好了,老爷也因为那药,绝了心思。
老爷都喝了绝子汤,夫人想太多也只是徒增烦恼,还不如想开点。
只能说,能想开最好,想不开,那就是一道死结。
想到这,她微微摇头,道,“夫人莫要难过了,谁说您没有孩子,您有小公子,小公子就是您的孩子啊!”
小公子名叫岑恂初,岑夫人弟弟许嘉允过继给岑夫人的孩子。
收养的时候不过只有半岁,如今已经七岁了,长得软萌乖巧,还很聪慧。
对于这个聪慧的养子,岑相自然是十分喜欢的,两年前还是他亲自给孩子开的蒙。
“小公子?”岑夫人身子一顿,突然反应过来,她又哭又笑的道,“对,我还有初哥儿呢!”
见她终于展颜,松萝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洛思云看着亭子前越来越多的人,忍不住蠢蠢蠕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