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念转过弯,径直走进楼道口。扑面而来的一股发霉的腐烂味让白念小小的打了个喷嚏。楼道里的灯没有亮,看上去像是坏了许多年,没有人愿意修。整个楼道里一片漆黑,也没有什么声音。静的可怕。白念捏紧怀里的伞,抬起脚准备往上走。就在这时,楼道后面发出提提踏踏的声音,像是人走路时的脚步声。白念脚步一顿,身体发僵,也不敢往那边看。就在下一刻,一个刀疤脸晃晃悠悠的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个装着半瓶酒的空酒瓶。白念的呼吸骤然加速。她讲眼睛避开来人,踮着脚往墙边挪,不敢有太大的动作。就在白念刚刚站定的那一刻,刀疤脸猛然凑近,白念死死咬着下唇,准备拿出手里的伞随便向前一扔,逃出去。突然,白念眼前出现一道黑影。在这个黑沉沉的地方,格外的黑。“爸,你疯了,你在干什么!?”有人的声音出现,抬起胳膊用力的推开刀疤脸,像是怒气上来,手臂的青筋凸起,清晰明显。声音有一股熟悉感,朗润,清新。声调不高,带着隐隐的怒气。白念不敢放松警惕。她整个背部牢牢的贴着墙壁,背后渗出了一层薄汗。酒瓶咔嚓一下落在地上,里面的酒蔓延出来,汇成了一道弯曲的水流。白念定定盯着那摊水,阳光照进来,反着一点点光。似乎下手重了些,刀疤脸被打的没有了声音。黑暗的楼道里,只能听到急促的喘息声。几秒后,刀疤脸摇晃着扶着墙站起来,捂着脸,歪歪扭扭的走出去。那人转过脸,黝黑的眼睛在这个地方格外的亮。白念贴着墙壁的身体略略放松下来。涂问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头发还滴着水。涂问的脸色缓和下来,似乎有些愧疚。他抿抿唇,问:“你没事吧?”事情发生的太突然,白念还没有完全抽离出来,只是讷讷的摇摇头。静了片刻。涂问道:“你能走吗?”白念试着挪了挪脚。动作慢吞吞的,像是被吓得不轻。一只脚刚刚拿出去,她就“嘶”了一声。之后就再也没动过。脚踝处的骨头痛的钻心,她忍不住张口呼吸,硬生生的逼出了生理盐水。愧疚又心疼,涂问把背朝向白念,半垂着眼,道:“上来吧,我背你。”或许是怕的紧了,白念没有像以前那样犹豫,紧紧的勾住涂问的脖子。涂问抬步带她往外走。白念问:“去哪儿?”涂问:“医院。”白念小声道:“我不想去。”涂问抚慰:“你的脚受伤了。”“没有那么严重。”白念说,“我想去你家。”涂问不加掩饰的皱起眉,在白念看不到的地方。见涂问没有反应,白念又说:“我家你都去过了,我去你家一次,不过分吧?就算是扯平了。”那种痒意似乎又出现。涂问想起那天晚上白念说的话。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什么都没有说,涂问直接调转方向,背着白念往楼梯上面走。白念悄悄弯起嘴角。越往上走,地方越黑。只有隐隐约约的一个破旧灯泡闪着微弱的光,摇摇欲坠。像是下一秒就要掉在地上。这个时间段没有什么人。鞋摩擦着地板的声音格外清晰,在空荡的楼道里发出回音。涂问打开门,轻手轻脚的把她安置在沙发上。走到厨房,不知道在干什么。白念的脚依旧不太能动。她把伞放在面前茶几上。抬头扫视着周围的构造。家里不大,陈设也不算新。但是却很是赏心悦目,干干净净。让人看到心情会跟着变好。几分钟后,涂问从厨房出来,手里握着一个杯子,里面乘着水。他坐下,把杯子推到白念面前:“喝水。”白念望着杯子里的水,慢慢拿起来,抿了一小口。是温热的。白念偷偷撇着涂问。他把头向后仰,细碎的发排布在额前,稍稍遮住眉眼。他闭着眼,浑身松垮垮的,却看不出疲态,白白净净。两个人相对无言。白念放下杯子,身体坐直,埋着头,双手绞着。涂问也缓缓睁开眼。而后,他把脸转向白念,认真的说:“抱歉。”声音里带着十足的歉意。白念抬头,五官小小的,阳光落下来,让她的皮肤更白皙。她微微笑起来:“没关系的。”房间里静的只能听到平缓的呼吸声。白念小幅度的转头,打量着房间。正对着她的就是厨房,沙发用具都是暖黄色。是与他的性格截然相反的暖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