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可以做到任何事,唯独不能去救穷人。
大概是他爸沈建忠不想门口跪着这麽一个沈家私生子成为新闻头版头条,叫他打发了事。
他妈罗岚捏着茶杯看着面前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私生子,“你母亲去世了?”
私生子点点头。
“你出现在这里,凭什麽觉得我们沈家会认你?”
“我不想被接受,你知道的,我母亲是精神异常,我只是想要一笔钱和见一个人。”
“要钱多的是,见什麽人?”
“已死之人。”
“你倒是精神不正常,这是会遗传的吧。”
“我不知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对沈家没有任何威胁。”私生子说道。
他艰难的呼吸,面色苍白的可怕,看向沈世觐,“沈先生,可以把我放在你的身边吗?我想知道真正的家人是怎麽生活的。”
罗岚看着私生子远去的身影:
“不是有个什麽待客岛吗?让他到那里疗养好了,也算是我们沈家仁至义尽,对待一个绝症的人最后的仁慈,另外你爸也会满意这样的安排。”
于是,这个吊着一口气的私生子就被私人飞机送到了岛上,据说坐飞机的时候吐了满身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沈世觐冷眼看着,只觉得晦气。
好在私生子茍延残喘了五个月,画那些垃圾,看那些没有用的书,吊着一口气散了,海岛没有墓地,自然骨灰扬进了大海。
沈世觐瞳孔紧缩,近乎阴鸷盯着画面中的男人。
他忽然想起,雒挽安和白墨念是同学,他上辈子查过,两个人没有什麽太大的交集,所以就没放在心上。
但这辈子显然不是,他太阳穴突突直跳,本来以为是笼中之鸟,手到擒来,如今却生出了不少变数。
他撕扯着手指的死皮,直到鲜血四溢。
他重生于圣诞节前夕,醒来的时候看着枕边空空如也有些恍惚,摸了身侧一把,没有冰凉的海水和尖锐的石块。
他看到舟蹈进来,端着咖啡问他今天的会议指示。
他看着手机,由看着日历涌上来极大的狂喜,很短的时间,他找到了雒挽安,没有在京华,没有在f国,而是在一个转身都困难的小甜品店。
那种巨大的近乎于颤栗的狂喜卷袭着他,他希望每一刻都证明这一切是真实的。
或许订了高铁,延迟了所有项目,他到了盛化,见到的那一刻,他觉得她不应该站在甜品前,她应该虚弱地蜷缩在他的床榻。
应该在她的岛屿上言笑奕奕,应该满眼欢喜地扑进她爱人的怀里。
绑缚蛋糕的绑带出现在她细瘦的手腕上,在上面勒出一条条漂亮的红痕,她愉悦地求饶,即便面上是痛苦的,但眼角的泪水昭告着她的喜悦。